見陳立秋不願說話,長生隻能默然的走到一旁,坐在樹下等林道長等人回來。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林道長也沒有回來,而前去西山查探情況的巴圖魯等人也沒有回來,陳立秋也一直沒有說話,始終在看着西下的夕陽出神,便是太陽已經落山,亦不曾收回視線。
又等了片刻,巴圖魯三人回來了,神色頗為凝重。
見三人回返,長生撐臂起身,瘸拐着迎了上去,就在他想要出口詢問情況之時,陳立秋搶先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老四沒看錯,西山真的有人,”巴圖魯說道,“不過我們沒見到人,在我們趕過去之前他們已經跑掉了。”
聽得巴圖魯言語,陳立秋陡然皺眉,“是什麼人?”
“不知道。”巴圖魯搖頭。
李中庸擡手将一件事物遞向陳立秋,陳立秋伸手接過,低頭打量,隻見李中庸遞過來的是一張灰色的草紙,先前應該是包裹食物的,上面還殘留着明顯的油漬。
似這種草紙,莊戶人家是不會用的,他們也不舍得用,反倒是江湖中人和走腳的商販用的比較多。
“能确定人數嗎?”陳立秋看向李中庸。
“根據踩踏的痕迹來看應該不止一人。”李中庸說道。
李中庸言罷,田真弓補充道,“我們自樹下還發現了很多被掐折的極為細碎的樹枝,若是他們是跟着我們趕來此地的,來不及做這些事情,故此我和二師兄懷疑在我們趕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等在這裡了。”
陳立秋的表情越發凝重,如果真如李中庸和田真弓懷疑的那般,那就意味着衆人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且不說行蹤是如何暴露的,隻說行蹤暴露的後果就不是衆人所能承受的。
就在四人暗自憂心之際,正在抓着水罐喝水的巴圖魯放下水罐,擡袖擦嘴,“師父怎麼還沒回來?”
“快回來了,”長生說道,“我剛才看到師父自山頂往下走了。”
“我去迎迎師父。”巴圖魯抓起镔鐵棍往北走去,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拿上了水罐兒。
“他們如何知道咱們要往同官來?”陳立秋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中庸沉吟回憶,“咱們途中也沒提起過同官,消息不可能是在途中走漏的。”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陳立秋說道,“咱們帶有武功秘籍一事傳揚出去之後,有人暗中摸了師父的底,猜到師父這些年在找什麼,而事發之後咱們又一路趕赴雍州,故此他們斷定咱們會往此處來。”
“确有這種可能,”李中庸點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對方可能是沖着武功秘籍來的,也可能是沖着師父想要得到的那件東西來的。”
“對手沖着什麼來的不重要,”陳立秋擺了擺手,“不管他們是沖着什麼來的,最終都會沖我們動手。”
聽得陳立秋言語,李中庸和田真弓盡皆點頭。
長生入門時日尚短,也不曾習練武藝,與幾位師兄師姐說話便不是很随意,躊躇過後方才出言問道,“二師兄,你們先前隻探察了那一處地方嗎,有沒有去别處看看?”
“老五的擔憂不無道理,”陳立秋點頭附和,“伏兵可能不隻一處。”
李中庸說道,“我也有這種擔心,等師父回來,說與他知道,看他怎麼說。”
衆人先前一路狂奔,也不曾正兒八經的吃頓飯,想到接下來可能要動手出力,便各取幹糧,啃嚼進食。
不多時,巴圖魯陪着林道長回來了,見二人回返,衆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林道長沖衆人擡了擡手,轉而大步向西,量出百丈之後伸手北指,“自此處向北清出一條路徑,不用太過寬闊,可容我等通行便可。”
衆人點頭答應,做好标記,回去搬拿木箱。
林道長沒有與衆人一同回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片刻過後,衆人将木箱擡了過來,巴圖魯取了柴刀在手,開始砍伐毛竹,田真弓和長生自後面幫忙清理。
李中庸趁機将周圍可能有埋伏一事告知了林道長,陳立秋也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不過聽完二人的講說,林道長也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麼。
林道長不曾表态,二人也沒有追問,此時的處境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眼下的情勢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周圍有沒有埋伏,他們都必須動手,因為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供他們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