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初春時節,山中的樹木大多落葉,隻有松柏常綠,而他所看到的那道黑影就出現在一片松樹林中,由于距離較遠且多有遮蔽,看的不很真切,隻能大緻看出黑影的個頭兒跟狗差不多,皮毛為黑灰色。
但那東西也隻是個頭兒跟狗差不多,長的卻不像狗,最主要的是狗也不會上樹,而那東西是在樹上的,似這麼大體形且能夠爬樹的動物這附近好像沒有。
長生心中存疑,便離開水潭向遠處那片松林走去,他不确定那東西咬不咬人,便在行走的途中撿了根木棍拿在手裡。
樹上的動物貌似正在睡覺,趴在樹上一動不動,由于是蜷縮着,他也看不到那動物的樣子,不過有一點他能确定,那就是這東西肯定不是猞猁,也不是家貓。
就在距那片松林還有十幾丈時,長生無意之間踩翻了一塊兒山石,山石滾落的聲音驚醒了那隻正在酣睡的動物,聽到聲響,那動物轉過身來,發現長生正在靠近,急忙蹿進了松林深處,自樹杈之間幾番撲躍,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長生并未追趕,而是疑惑的愣在了原地,先前他已經看清了那動物的樣貌,的确不是貓,而是一隻尖嘴猴腮的猴子,猴子在北方并不多見,登州境内根本就沒有猴子,而他之所以認識猴子是因為兒時曾在縣城見過耍猴的。
逃走的那隻猴子脖子上好像捆系着脖套,應該是有主兒的,想必是自耍猴人手裡逃出來的。
眼見猴子跑掉了,長生也就轉身回到了水潭邊,實則用盤鈎釣魚是無需看守的,但此時林道長等人正在盤膝打坐,他也不敢打擾衆人。
午後未時,衆人動身上路,長生手裡多了幾條用茅草串着的黃嘎子,這是一種很像鲇魚的無鱗魚,被捉住之後會發出嘎嘎的聲音,
林道長的話很少,師兄弟幾人以老三陳立秋最為健談,其次是老二李中庸,巴圖魯偶爾也會插嘴說話,老四田真弓隻有在衆人與她說話時才會開口。
長生的到來将陳立秋自繁瑣的烹炊中解脫了出來,陳立秋本就喜歡他,作為答謝,便主動向他解釋練武的要訣,而陳立秋所謂的要訣隻有一句話,‘九成以上的人都是用右手的,打架時也習慣用一隻手來進攻,如果你的左手能像右手一樣靈活,你就能打過九成以上的普通人。’
見長生雖然點頭,臉上的神情卻不是非常信服,陳立秋便随手撿起一塊石頭用左手扔了出去,随後又撿起一塊兒遞給長生,“來,老五,你也用左手試一下。”
長生接過石頭,以左手抛扔,不但距離很近,還毫無準頭。
“看你抛扔的姿勢,活脫一個老娘們兒。”陳立秋笑道。
長生無言以對,尴尬讪笑。
見長生發窘,李中庸出言說道,“老三說的有道理,你一定要學會用左手,日後過招動手,雙手都能靈活使用能占很大的先機。”
長生點頭應聲,在此之前他從未注意過與自己的右手相比,自己的左手很不靈活,此番得二人提醒方才發現左手不但力量很弱,還很是笨拙。
先前林道長與長生說話時李中庸和陳立秋就在附近,二人的交談他們都聽到了,也知道長生想要參研混元神功,不過混元神功乃精妙的道門心法,想要修煉混元神功,必須熟知陰陽五行,而長生連基本的金木水火土都不了解,二人隻能從最基本的陰陽易理向他說起。
長生很聰明,複雜的曲子聽一遍就能牢牢記住,二人講說的内容他也能做到過耳不忘,起初隻是安靜的聽二人講說,到得傍晚時分不但五行相生相克熟記于心,連八卦九宮也都能一一說出。
衆人為了少生是非,選擇的多是荒野小路,歇腳的地點也是随遇而安,今晚運氣好,遇到了一處廢棄的煙台,所謂煙台就是戰時用以傳遞消息的烽火台,烽火台乃是官方說法,鄉人都稱之為煙台,由于是臨時設置,戰事結束之後駐守的士兵就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