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老年陰官言語,幹瘦番僧并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憤恨的瞅了老年陰官一眼,轉而徑直回到石台正中盤腿坐下。
按照仙宮規矩,若是比武獲勝之人論道時不令神仙滿意,後者是可以不授靈符,重新進行比武的,不過眼下是争奪銀符的最後一場,對銀符有想法的此前幾乎都上了,剩下的那些人要麼想要染指金符,要麼自忖不是番僧的對手,故此重新計時之後,場外也并沒有人上台挑戰。
眼見一直無人上台,老年陰官臉色越發難看,皺眉環顧,視線所及之處衆人紛紛垂眉低頭。
就在此時,長生突然聽到了細微的破風之聲,由于己方衆人坐在東北巽位,而破風聲來自正西離位,故此長生在第一時間便注意到公孫承威有一個縮手垂袖的動作。
就在長生疑惑公孫承威為何偷發暗器,以及發出的是何種暗器之時,西北兌位一個年輕男子突然捂頭跳起,“哎呀。”
仙宮内原本寂靜無聲,年輕男子的一聲驚呼瞬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眼見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年輕男子有些發懵,借着擡手揉眼順勢擦去了嘴角的睡涎,“發生了什麼事,看我作甚?”
“這是第六場銀符争奪,你可要上台挑戰?”龍颢天出言說道。
“什麼?第六場?”年輕男子猛然醒悟,“糟糕,我差點兒睡過頭了。”
年輕男子此言一出,場外瞬時哄笑一片,實則這個年輕男子不是第一次引得衆人哄笑了,先前苗女面對土地公的詢問時态度多有輕慢,此人就曾經起身斥責,催促苗女好生回話,隻道自己百毒不侵,且有神兵在手,原本是想争奪銀符的,奈何眼下甚是尿急,若是苗女有心再打兩場,無端的拖延兩個時辰,他就立刻上台搶奪土地公的這枚銅符,讓苗女竹籃打水一場空。
年輕天将現身之後曾經打開仙宮,放衆人出去解手,年輕男子解了内急之苦,沒了後顧之憂,回來之後舒泰輕松,竟然睡着了。
年輕男子此時已經徹底回神,急忙沖台上的老年陰官彎腰拱手,“敢問上仙,我此時上台不晚吧?”
老年陰官正在為無人上台挑戰而苦惱,聽得年輕男子言語立刻點頭回應,示意他可以上台。
見老年陰官點頭,年輕男子急忙側身橫移,來到甬道快步上台。
由于兌位緊挨着離位,年輕男子來到前排之後便沖龍颢天抱拳拱手,低聲道謝,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是龍颢天叫醒了自己。
見年輕男子并未持拿兵器,龍颢天隻當他倉促上台,将兵器遺落了,急忙低聲提醒,“刀呢?”
年輕男子笑着拍了拍腰囊,示意兵器在腰囊裡。
見年輕男子與龍颢天多有親近,釋玄明頗感意外,“他們兩個好像是老相識。”
長生搖了搖頭,“不是,早些時候龍颢天曾經送了個水袋給他。”
“那個水袋他用上了嗎?”釋玄明說道。
“不管用沒用上,他都得領龍颢天一個人情。”長生随口說道。
二人說話之時,年輕男子已經大步上台,沖老年陰官拱手見禮,轉而自報家門,隻道自己來自劍南道,乃雲溪山莊的少莊主,名為楊弈之。
“當年朝廷武舉比試,好像沒有雲溪山莊這個門派。”釋玄明說道。
長生說道,“劍南道遠在西南邊陲,與吐蕃毗鄰,比黔中道離中土還要遙遠,正所謂天高皇帝遠,休說朝廷可能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門派,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聽從朝廷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