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兔子是一隻山中很常見的野兔,可能是山中少有人來,野兔也不怕人,眼見長生睜眼,依舊不跑,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山洞中的四人。
釋玄明也聽到聲響,睜眼之後看到野兔,他雖然殺伐果斷,卻是菩薩心腸,他也忘了大頭此時外出未歸,隻當大頭也在洞裡,唯恐大頭殺了它打牙祭,便擺手驅趕。
野兔遭到驅趕,蹦跳着跑走了,長生和釋玄明再度閉上了眼睛。
長生耳目清明,雖然外面一直在下雨,卻能透過雨聲聽到野兔蹦跳的聲響,野兔離開洞口之後并沒有往遠處去,而是自近處轉了一圈兒,随即繞行西側山坡,來到衆人所在的山洞上部。
衆人所在的山洞位于一處斷崖之下,崖頂是大片高大的樹木,野兔自崖頂逗留了片刻,随即突然發力,原地轉了幾圈兒之後往西狂奔而去。
起初長生隻當野兔跑走是受到了驚吓,擔心是倭寇尋了過來,便凝神靜氣,側耳聆聽,但除了雨聲,外面并無任何異響,而且野兔先前是往北跑走的,如果倭寇自西面過來,野兔應該往東逃走才對。
确定不是倭寇尋來,長生便放松下來,繼續閉目養神。
有了前車之鑒,長生再不敢掉以輕心,任何的細節都不敢放過,先前出現的那隻野兔貌似有些不對勁兒,要知道兔子是出了名兒的膽小,不應該主動靠近人類,而且兔子的好奇心并不重,見到山洞裡有人應該立刻跑掉才對,不應該等到釋玄明擡手驅趕方才跑掉。
想到此處,長生又感覺自己有些過度緊張,山中人迹罕至,野兔不怕人也在情理之中,還是先前險些被困令得自己心有餘悸,這才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但轉念一想,還是感覺不對勁兒,他兒時一直生活在山村,對野兔的習性有所了解,野兔在下雨時是不會出窩覓食的,這隻野兔還是透着古怪。
心中存疑,便開始回憶野兔先前的移動軌迹,按理說野兔遭到驅趕之後應該遠離此處才對,但野兔卻在洞口附近轉了一圈兒,随後又去到了山洞所在的崖頂,而野兔自崖頂滞留的地方,正是自己先前站在那裡遠眺四顧的位置。
想到此處,瞬間恍然大悟,猛然睜眼,沉聲說道,“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三人聞言同時睜眼起身,楊開和釋玄明拿起兵器警戒洞口,而餘一則側身垂手,随時準備施展正眼法藏破開虛空。
長生直身站起,沉聲說道,“無需緊張,他們此時尚未來到,剛才有隻兔子自洞口鬼祟張望,被釋玄明驚走之後,那兔子并未立刻遠走,而是自洞外和崖頂略做滞留,随後突然發力,向西奔跑離去,起初我也不曾多想,但仔細回憶卻突生警覺,七大家族很可能有擅長通靈馭獸之人,以元神出竅之法,竊據山中禽獸之身暗中尋找我們的蹤迹,那隻兔子離開洞口之後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自洞外和崖頂盤桓逗留,是因為山洞裡隻有咱們四人,大頭不在此處,此人控制兔子四處走動是在尋找大頭。”
長生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而繼續說道,“如果我不曾猜錯的話,那隻兔子在崖頂突然發力跑走,乃是因為竊據其肉身的倭寇元神突然抽身離去,兔子回過神來發現身處陌生環境,由此驚慌失措,倉皇遠走。”
長生言罷,三人盡數點頭。
長生思慮的同時再度說道,“我不确定自己的推斷對不對,但甯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王爺所慮絕非多餘,”餘一急切說道,“咱們此時與倭寇相距不過二三十裡,既然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他們很快就會來到,以防不測,咱們必須盡快離開。”
長生擺手說道,“不急,他們并不知道咱們已經有所察覺,探明我們的行蹤之後,他們勢必合謀商議,如何才能将我們一網打盡,這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