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放逐?
辰時。
長街主軸道朱金鼓聲,香車寶馬,人流如潮。
新的一天,百姓閑聊的話題都聚焦在徐府一案上。
一招秒殺皇後侄兒!
這委實太過驚悚懾人,毫無疑問引爆了京師的輿論。
長街對面,坐落着一座畫棟飛甍,高聳入雲的閣樓。
天機閣,冥冥中記錄一切事塵痕迹。
自春秋以來,它就矗立于九州大陸,見證了人之生老病死,國之興盛榮衰。
“快看,快看!”
有武者興奮大喊。
閣樓前一塊渾然天成的石壁,陡然金光璀璨。
一行密密麻麻的金色古文顯露。
“第十五,徐北望!”
背劍遊俠一臉不可思議。
嘩!
人群同樣震驚!
半個月前這個名字還鮮為人知,如今竟然高居青雲榜第十五!
在場諸多武者,沒人發出質疑聲。
畢竟一招将八品巅峰的武湜削首,似乎不費吹灰之力,那徐北望隐藏的實力該有多恐怖?
衆人收斂驚駭神色,繼續掃榜。
除了徐北望,榜上還是這些老面孔。
“你們說,武家會寬宥徐公子麼?”有武者低聲問。
旁人斜睨他,言辭鑿鑿道:
“讓武家蒙此大辱,何可赦也?”
聽聞此話,人群下意識點頭。
看來這位冉冉升起的天驕,就要隕落了。
“雛鳳折翼,何其可悲矣!”
“是啊,徐公子原本可以光華如煌日映照九州大陸,如今卻要中道崩殂。”
“私闖民宅,殺之無罪,這來源于《乾律疏議》,現在律法在大乾無效了麼?”
武者們議論紛紛,皆為徐北望打抱不平。
在看待事情,他們天然就喜歡站在弱勢群體的立場。
相較于權傾天下的武家外戚,徐北望完全占據弱勢,任其揉搓扁圓。
……
诏獄之中,常年潮濕陰暗處處泛着黴味。
即便是白日裡,不點燈也暗的不見天日。
審訊室,數位紫袍公卿注視着眼前這個白袍男子。
身處絕境,竟如此淡定從容,這份氣态實屬罕見。
“是否認罪?”
刑部尚書盧崇俨死盯着徐北望。
其餘會審團成員一言不發。
大案發生的第一時間,武後就組建了三司會審團。
刑部,大理寺,禦史台等重臣聯合審訊定罪。
“何罪之有?”
徐北望手腕動了動,鐐铐發出清脆的聲響。
朝廷天字第一号诏獄有禁制陣法,隻要進入裡面,囚犯就無法動用真氣。
盧崇俨目光變得極有壓迫力:
“天子腳下,肆意殺人,死罪!”
“死罪?”徐北望靠着椅背,眼底并無笑意:
“如果遵守大乾律法也是一種罪,那我甘願引頸受戮。”
“你……”盧崇俨喉頭翻滾,死死咬着後槽牙。
其實他接到了武國舅的死命令,必須誅徐家九族,方能報喪子之仇!
武家對此子的滔天仇恨,如果能放秤上稱上一稱,千斤恨萬兩仇!
“武湜私闖民宅?衆目睽睽之下,誰能管這叫私闖?”
“況且府邸是以外院為私産界定,據旁觀者口供,武湜僅僅踏進門檻半步。”
禦史中丞不怒自威,語調很淩厲。
誰料徐北望絲毫沒有慌亂失措,甚至反笑道:
“任許禦史舌綻蓮花,也改變不了在下正當防衛的事實。”
牢房内陷入詭異的死寂。
衆臣心裡很清楚,此案非常棘手!
一旦處死徐北望,何以堵住京師悠悠衆口?
他的的确确沒有違背大乾律法。
在殘酷的武道世界,需要秩序規則,而大乾就扮演維持秩序的角色。
權力永遠建立在暴力之上,一千年前,正因為姬氏出了兩個半步至尊,他們才能推翻前朝,成為掌握最多修煉資源的秩序建立者。
既然依舊處于姬家統治之下,那必須遵守律法,至少在明面上做到無可指摘。
況且乾朝太祖制定律法的初衷,是彰顯仁德,保護那些沒有修為的百姓。
對于崩山斷河的武道強者,反倒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