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導師,我背後沒有什麼主事者。”
林菲緊咬牙關,否認道。
此時,她又收到鄭導師傳音的囑咐,慌亂的情緒勉強穩定。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麼會檢測到‘藍豚香’的成份,但我真沒有出手謀害學生!如果我是兇手,不會那麼傻,在天冥樓的監控裡留下明顯痕迹。請大家相信我!”
林菲情真意切的道。
這番言論還算懇切,有邏輯道理,讓在場部分圍觀者産生動搖。
羅亮目光一閃,發現林菲情緒不再失控,且自辯的話有條理,知道是鄭導師暗中傳音授意了。
鄭導師修為境界遠高于他,私下傳音,羅亮不好阻止,也沒法窺探。
“羅導師,就目前的證據鍊來說,林菲确實有一定嫌疑,但不能百分百确認她是兇手。”
鄭導師面容平定,笑着開口。
“‘藍豚香’并非毒藥,受害者學生和她,都有可能在天冥樓之外接觸到。這次的安全事故,依然可能是一次偶然事件。我們不能妄下定論,冤枉任何一個無辜者。”
杜導師也道:“林菲就算真是兇手,可以交給‘仲裁庭’審查處置。具體的定罪,幕後是否有主使者,‘仲裁庭’自有判斷。這方面,羅導師并無審查權,可不要逾越。”
聽到這番辯駁,羅亮暗道厲害。
如果羅亮想以林菲為跳闆,将鄭導師扳倒,首先要把林菲完全定死。
其次,要找到進一步依據,最好有林菲的作證。
而鄭導師二人,不完全否認林菲的嫌疑,又提出合理的漏洞,給林菲的罪行留下辯駁空間。
鄭導師二人準備将林菲轉交給仲裁庭,不給羅亮繼續攻讦鄭導師的機會。
等林菲到了仲裁庭,鄭導師借用背後的關系能量,一番操作,即便不能完全保下林菲,自己能脫身世外。
羅亮神情閑逸,唇角泛起淡笑。
不管鄭導師的辯駁應對多麼高明,不可否認一個事實。
他們此時,在疲于應付羅亮的攻勢,是完全被動、劣勢的一方。
伊導師和在場的一些天冥樓員工,心中頗為震動。
鄭導師可是天冥樓掌控實權的大管家,向來說一不二,權威不可挑戰。
當初,羅亮來入職報道時,鄭導師都不屑見面,高高在上,很是冷落。
但今日,鄭導師在羅亮的攻勢下落入下風,疲于應付,顯出狼狽之态。
“鄭導師,你不否認林菲有嫌疑,但認為她可能在外界被動接觸的‘藍豚香’,存在疑點?”
羅亮追問道。
“不排除這個偶然性。”鄭導師言語水滴不漏。
“林菲助教,你确認自己沒有主動接觸‘藍豚香’,也不曾收藏擁有此物?”
羅亮又看向林菲。
“确認!我完全不知情,甚至沒聽說過‘藍豚香’,隻可能是偶然接觸,怎麼會擁有此物?”
林菲恢複淡定,語氣變得自信。
她得到鄭導師的傳音安撫,統一好口徑。林菲隻要死咬否認,不牽連到鄭導師,等這件事交由“仲裁庭”處置,鄭導師才能保下她。
并且,鄭導師剛才給她透露了北辰學院一位頂級大佬。
林菲聽聞這位的名諱,頓時放下心來。
杜導師冷聲道:“羅導師,你問完了沒有?我建議即刻将林菲送往仲裁庭,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别急!林菲作為天冥樓的助教,大家不否認她有嫌疑,而她又是鄭導師的人。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們要向天冥樓的最高主事人‘黃老’隻會一聲。”
羅亮不緊不慢的道。
聞言,鄭導師、杜導師一愣。
在場其餘師生員工,這才意識到,天冥樓出現這種亂子,兩位導師争鋒博弈。最高主事人黃鶴雲,一直沒有露面。
黃老平日裡基本不插手日常事務,有點挂職養老的意味。
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天冥樓這位名義上最高的主事人。
鄭導師目中寒芒隐現。
他明白,羅亮這個時候擡出“黃老”,是不打算放手,一定要拉自己下水。
黃老看似和氣,大方的放權下去,但不代表他說話沒份量,沒有實際權力。
黃老不屬于實修系,是學院行政廳派來坐鎮天冥樓的監督者,身份超然。
在當前局勢下,一旦他傾向于某方,具有很大的影響力。無論是學校高層,還是仲裁庭,都會參考他的意見。
“黃老,我知道您在關注此事,能否移步下來,做一個見證。”
羅亮忽然對着樓上發話。
黃老辦公休息的地方,就在天冥樓的四層。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精力旺盛。黃某一把老骨頭,在天冥樓養老都不得安甯。”
醇厚滄桑的苦歎聲傳來。
話音剛落,衆人眼前一花。
一位臉型圓潤的花甲老人,出現在休息室内。
“黃老!”
“見過黃老。”
天冥樓在場的師生員工,都客氣的行禮。
黃老一雙綠豆眼掠過羅亮和鄭導師,圓臉上露出無奈。
他本來想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無論羅亮,還是鄭導師,在學院背後都有強大的背景關系。
黃老委實不想趟這灘渾水。
可羅亮開口了,他沒法回避。
此事關及天冥樓的安全事故,嫌疑人是一名助教,其背後還有天冥樓實權大管家鄭導師,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黃老,前面發生的事您大概清楚。林菲助教身上确有嫌疑,但要定下死罪,尚有漏洞,證據不夠充足。我準備将她交由‘仲裁庭’公正處置。這樣我本人也可以避嫌。”
鄭導師語氣尊敬,彙報道。
黃老贊同道:“你這般處置,倒也沒有問題。”
“羅導師,你有什麼異議?”
他又望向羅亮。
“黃老,我請您下來,是因為有進一步追查的線索。”
“哦?你還有什麼線索?”黃老略顯詫異。
鄭導師和林菲面色微變,可仔細琢磨,他們并沒有留下什麼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