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潛藏在金鷗堂中,接下來的數日功夫之間,依舊并沒有異動,安心的揣摩海盟陣法。
此海盟的陣法,也着實是玄妙深奧,不愧為可以凝結出假嬰法相之陣法,僅僅是鳄龜道師等人大大方方給出的部分,許道就從中得到了不少的收獲。
甚至若非是他曾經得到了玄陣宗的道統,又有繁星島陣法、山海符文打底子,他休想從中破解出半點端倪。
而在這段時間裡面,海盟中卻是開始熱鬧了起來。
這時的許道雖然還在閉關修行之中,但是他通過煉化在身的度化金光,已經将麾下的那批道人皆數洗練了一遍,又每日都将度化徹底的道人放出堂外,讓對方充當自己的爪牙。
如此以來,他雖然一步也沒有踏出閉關靜室,但是海盟中卻處處都開始出現他的影響。
四大坊市中的消息,也被源源不斷的被送到了金鷗堂中,讓許道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停擺了多日的金鷗堂勢力,再次開始營業,一并讓原本正在瓜分金鷗堂産業的道人們,頓時受阻,因此還發生了不小的紛争。
其中一些屬于膽大包天、趁火打劫的零散道人,皆數被當場鎮壓斬殺了事。而另外一些的奉了鳄龜道師等人的命令,屬于奉令吞吃的,則是沒有那麼容易阻止。
這些紛争也立刻就傳遞到了鳄龜道師等人的耳中,讓三個老家夥都是一驚。
它們驚訝的并非是許道出手的動作較快,而是驚訝于為許道奔走往來的這批道人。
“沒聽說姓許的這厮,有能夠感化手下的法術啊!整個西海中,某家也就聽聞金鷗這厮的法術神通,有操控人心之能!”
“金鷗堂走出的這批道人,個個士氣旺盛,忠心耿耿,看上去也不像是被下了毒藥,并非強行控制着。”
諸多念頭在三個老家夥的腦中冒出來,然後它們齊刷刷的想到:
“莫非,金鷗這厮其實還沒有死,隻是被姓許的活捉了,正在用自家的度化金光,幫助姓許的收服手下?”
因為許道丹成的日期距今尚不太久,除卻尤冰之外,許道也沒有對外界告知過自家的神通,任憑三個老家夥抓耳撓腮,它們也想不到許道竟然能夠掠奪他人的神通。
鳄龜道師等人一下子想偏了,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它們倒不是擔心自家瓜分财貨的舉動,被金鷗知道了然後告訴給許道,畢竟吃進肚子裡面的東西,就算再吐出去,它們也不可能全吐,無甚損失。
三人心中都擔憂起:“單單一個姓許的,其就是丹成上品,莫之能敵,他背後還有那個白骨觀主,也是丹成上品。如今再加上一個金鷗,恐是更加不好對付了。”
不得已,鳄龜道師三人都連連的下達命令,終止了瓜分金鷗财貨的動作,并且勒令麾下的道人們客氣點,盡量不要和金鷗堂發生沖突。
而當鳄龜道師等人收斂舉動之後,靜室之中的許道,也很快就收到了相應的消息。
他不似鳄龜道師等人浮想聯翩,隻是覺得對方三人頗是有些是識相,然後就放任新收服的手下們,自行的在百裡浮槎上活動。
度化金光神異,其在度化他人的同時,也不會折損了他人的智慧,因此許道獲得的手下不僅忠誠,也能如從前那般活動自如,自有心計。
此金光唯二的缺點,一是道人被度化之後,其突破境界時變得困難。
畢竟金光乃是用外力,強行将忠誠信念插入了道人的腦中。
而道人在修道破關時,成功率不隻是受到法力影響,同樣也受到心境影響,甚至時不時還會出現幻覺。
許道根植在他人腦中的念頭,對被度化者來說,無疑就是最大的魔念、執念。
因此遭受了度化的道人,其若是想要突破境界,第一步就是要将心中外來念頭給破除掉,然後方才可以進行下一步。
不過好在許道降臨百裡浮槎的時日短,也隻是來擴大影響、培植工具人勢力的。他使用起度化金光,遠沒有金鷗道師那般有着諸多的顧忌。
許道目前需要的隻是手下,并非弟子。
短時間内,先不說是海盟的其他人能否發現端倪,就算是發現了,許道也不太在乎風評。
除此之外,度化金光另外一個缺陷,便是許道雖然将度化金光的威力增強了,但是此金光目前真正能夠度化的道人,隻有金丹境界以下,其不可度化金丹道師,最多鬥法時假度化。
許道若是想要得到金丹境界的死士,非得自己先突破到元嬰境界了,然後方才有可能。
這一日。
許道将最後一批度化徹底的道人,也放出了金鷗堂。
等到這批道人離開,偌大的堂口中,頓時就隻有他一人在,内裡處處都靜悄悄的,毫無雜聲。
許道在确認再三之後,也呼出了一口氣,他順手調動金鷗堂本身的陣法,将整個堂口、靜室,保護的更加嚴密。
“外人都已經離開,再無打擾,我接下來就不用分心維持度化金光,是時候全神貫注,徹底的試探一番海盟大陣了。”
許道盤坐着,腦中念頭流淌:
“經過半個多月的參悟,我已經能夠将自身的法力,同整座海盟大陣勾連在一起,并可以從中得到些增益。比如若是有人來攻打海盟,我的法力在陣法的加持下,增強的将不隻是一點兒半點。”
對于尋常的道師而言,達到這一步就已經可以了。
譬如那金鷗道師,它在足以借用陣法之後,就不再過多的浪費時間在上面,并且它也是實在沒有能力繼續去鑽研。
可許道明顯不同,他觊觎着海盟陣法的威能,更是觊觎着其中極可能蘊含的高深功法,自然不可能就此止步。
而且不負責任的說,此海盟陣法非許道所有,就算他接下裡的鑽研會對陣法造成後果,其也會有着另外三人負擔,幫助他一起收拾爛攤子。
許道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自身的安危而已。
既然如此,許道也就大着膽子,準備出格嘗試一番,他要将自己的神識插入浮槎之内部,一探究竟!
心中一定,許道坐在金絲編造的蒲團上,身形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