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後改!)
四周光線變得明亮,白白的煙雲流動在半空中,被旺盛的月光浸染,煉乳一般。
許道等道徒端坐在雲朵之中,目光微滞的看着眼前這尊被“擒拿”而下,拟作屏風的明月,心神齊齊震動。
“摘星拿月!仙人乎?”不少人心頭冒出念頭。
其中亦有人漸漸感覺不妥,認為三個道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法力和手段,但他們緊盯着近在咫尺的丈大月亮,絲毫瞧不出一丁點兒破綻。
唯獨許道,他瞧見胖道人“摘星拿月”的第一眼,腦中第一時間便想到:“幻術?”
他望着四周仙氣萦繞的景象,保持着低調,既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也沒有擺出一副自矜清高的模樣,而是暗中運轉法術,保持住自己靈台的清淨。
五道清心靜氣法術施展而出,許道很快就進入一念不起的澄淨狀态,他在望向眼前一切,目中頓時清亮無比,看到了許多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許道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場上的三個道士,同四周呆滞的道徒一般模樣。
“好好好!好景色!”有道士呼到,對眼前月墜場上的情景贊不絕口。
四方的五個道士也都搖晃腦袋,口中呼到:“都廚大法力!”
“哈哈哈!”聽見四周人等的稱贊,胖道人臉上露出笑顔,他摸了摸自家肚腩,笑而不語。
這時那不胖不瘦,身材健碩的道人悶聲說到:“有月如何能無酒?”
話說完,他伸手攤開,張口一吐,便吐出了兩個牛角杯子,其自己拿過一個,然後邊用另一手拎起來另外一隻,往身旁的道人扔過去。
嗡嗡!牛角杯子在半空中輕顫,陡地一分為二,再分為四,複生三隻,落在七個道士身前,沒人一隻杯盞。
許道還注意到,公羊、令狐等四個道士身前的杯盞半丈大小,恰好還和其身體小小相适應。
“哞!”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劉都管舌綻雷霆,呼到:“酒來!”
絲絲!一條條黃金色澤的絲線從天墜落而下,落在了八個道士身前的酒杯中,眨眼間積液成漿,并從演變成琥珀色,釋放出醇醇的美酒香味。
酒香動人,當場便有其他道士呼到:“帝流漿!善!”
一衆道士紛紛拱手朝着劉都管行禮,口中說出感謝之言。
而旁下的六十幾個道徒聽見他們的對話,口中也紛紛低聲驚呼到:“帝流漿!”
“可是月華精氣,修真靈藥,帝流漿?”
許道聽見這次,也忍不住眼簾微擡。
帝流漿者,曾有某雜書記載過:“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榄,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
此即月華中的精粹者,世上少有,非普通月華可以比拟,凡草凡木、凡禽凡獸,得之即可煉出妖氣,演變成妖。
許道若是在胎息境界時,能得一盞帝流漿,将其煉入陰神中,便可直接借此藥效步入煉氣境界,而不用費心的修煉法術,凝結符種。
八盞牛角杯汩汩灌滿,道士們口中齊齊呼到:“飲勝!”
當即,月色光潔,煙雲純白,清風浮動,一衆道士推杯舉盞,口中笑聲不止。
不知何時,三個道士身前出現一方低矮圓桌,桌上還擺放其餐盤、筷箸之物,隻是并無菜肴、果蔬、
其中又有道士說到:“良辰美景,美酒佳人,今獨缺美人矣。”
是三都道士中的幹瘦道士,原都講開口說話了。
他提起袖子,伸出手指,指向面前的丈大明月,口中又說:“何不喚嫦娥來?”
另外兩個道士聞言,全都點頭不止,口中贊同說:“飲酒寂寞,正缺歌舞,都講速速喚來!”
“可!”都講道士聽見兩個道士口中話,點頭應諾,他随即撿起餐桌上的一雙筷箸,往長大白月中擲去。
嗖嗖!兩根筷箸飛出,在道徒們的注視下,疏忽變成了兩道令箭,上面刻畫着詭異深奧的符文。
令箭入月中,隻聽都講道士口中念出一字:“敕!嫦娥速來,與我等作舞為伴!”
話聲剛落,便有兩個身姿婀娜的仙衣女子從月亮中飄然而至,落在了三個道士身前的圓桌上。
“月宮嫦娥!”又有道徒口中低呼。
許道等人望過去,還依稀可以望見兩名女子臉上淡淡的憂愁之色,似乎是在因被道士拘來跳舞而哀怨,又似在為月宮中清寂的生活而幽怨。
兩名嫦娥且舞且歌,赤足白皙,身形纖瘦,臻首娥眉,翩翩作“霓裳舞”,口中歌曰:“仙仙乎,而還乎,而幽我于廣寒乎!”
其聲清越,烈如箫管笛音,激昂且憂愁人心。
聽在四周道徒的耳朵中,令衆人目眩神迷,臉色泛紅。
載歌載舞,八個道士飲酒行樂,恍若神中人一般。
此時已經少有道徒猜疑眼前場景是幻術,全都沉浸在了神舞仙音中,目中不勝向往,個個期盼自己也能列座其中,飲帝流漿、喚嫦娥舞。
唯有許道一人,其目中依舊清亮,但他也低着頭,掩飾着目光,表面上作出一副失魂舉止,亦是醉心于眼前的神仙景象。
道士們飲酒行樂着,忽有一人出聲:“堂下小子們眼饞口饞,何不賜下月酒,放下嫦娥?”
“可!”都管道士聽見,将手中杯子往下一甩。
牛角杯掉在雲層中,反彈跳起,疏忽就變成了六十七個杯子,悠悠飄到了諸個道徒跟前,一人一個。
同時天上亦有金色絲線從垂落下來,像是魚鈎魚線一般,緩緩降下琥珀色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