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再度出關,多虧三個夜叉門弟子囊中靈材豐富,幾人身家遠比一般的道徒多,才讓他在兩三日内,腹中的饑渴感得到了緩解。
同時有了三頭能夠自主活動的牙将,蘇玖也就不必為許道奔走,他自有牙将攜帶鱗兵為之搜尋皿食。
走出新的洞室,許道往西邊的方向望着,目中閃過沉吟之色。
夜叉門所在之方位,正是西方。
此前許道隻是大概知曉此門所在方向,現在通過幾個夜叉門弟子口中的話,他已經知曉該門具體所在方向。
他腦中思潮湧動,正在進行出發前的最後一次盤算。
之所以準備前往夜叉門,不僅僅是因為其實西南地區除了白骨觀和舍山之外,最後一處修行地點,其門中也都是仙道中人,法術多多,正合适許道的心意。
更是因為相比于白骨觀和舍诏部族地處邊陲而言,夜叉門所在的地界已經是吳國的内境,人煙稠密,是膏腴之地。
許道往北方而去,就算過夜叉門而不入,他也大有選擇的機會前往他處。
唯一讓許道心生疑慮的,還是此前在熊煞道徒腦中見到的那尊鬼神存在,雖然對方的念頭,連同暗中留下的怨氣都已經被許道解決掉。
但無論如此,那鬼神都是金丹級别的存在,許道無法匹敵,若是對上了,他隻有被對方用手指碾死的份。
細細琢磨着,許道又想起了黑山外的那尊妖槐,以及龍宮當中的蜃蛟軀體。
“當日不過煉氣前期,便可在黑山當中厮混,賺取大好處而歸,如今肉身已成築基,為何又瑟瑟縮縮?”
許道心中嗤笑,他一甩袖子,将腦中所有的雜念全都打碎,同時眼底裡并透露出冷光。
仙道築基,需以神鬼或神靈作為靈根,那夜叉門祖師既然是一尊金丹鬼神,豈不是恰好可以放皿割肉,贈給他許某人陰神築基所用。
他心中遐想到:“古時西方有大能割肉喂鷹,那夜叉門祖師的相貌頗似傳聞中的西方大能,且同在西方,緣何不能對我也行此義舉,也省的我再惦記祂門下的弟子……”
當然,想是這般想的,但是真要讓他去圖謀一尊活着的金丹鬼神,他可是萬萬不敢。
但是不管怎麼說,許道心思頓定,他輕笑着,扭過身子對身後的蘇玖呼到:“就要啟程了,玖兒準備好沒有?”
“來了來了!老爺,我就好了。”立刻有呼聲從洞中傳來,正是小狐娘蘇玖的聲音。
她小臉通紅的從洞室當中小跑出來,正梳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身子都隐隐有些走光,也不知是剛睡醒起床,還是怎的。
許道瞧見蘇玖這番模樣,他主動走上前,擁住蘇玖的身子,耳語說:
“高處寒冷,可要多穿點衣物,省得着涼了。”
話說完,許道便一本正經的幫助蘇玖檢查起衣服,頓時惹得蘇玖口中響起陣陣嬌呼聲。
從舍山前往夜叉門所在的地界,有幾千裡的路程,且兩地道路阻塞,一如許道之前和車隊從白骨觀的地界來到舍山一般艱難。
原本若是有人想要自舍山前往吳國内境,都是等待烏夏江化開,乘坐大船,順流而下,輾轉的前往。
而舍山上發生了大事情,許道還斬殺了夜叉門的幾個弟子,其中就包含熊煞這等入室弟子,他自然是不會順着江流前往夜叉門。
免得一路上又碰見了夜叉門中的道徒,到時候再起沖突,就是一幹麻煩事情。
好在他現在也不用徒步行走,可以直接竄上高空,跨過崇山峻嶺,直奔西邊的目的地。
其中因為他的肉身尚且處在蛻變當中,許道每日間并沒有疲于趕路,一日最多禦劍飛行數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則是邊走邊吃。
一路讓牙将們不斷的給他獵捕帶來皿食,供給他肉身蛻變所需。
除此之外,許道和蘇玖兩人一路上倒也生出了其他的小插曲,因此拖累了兩人趕路的動作。
………………
約莫十來日之後,兩人已經徹底的離開蠻荒地界,深入到了吳國的内境當中。他們的視野當中屢屢有炊煙升起,時不時就有村寨從他們的腳下滑過。
等到達夜叉門所在的州郡附近之後,許道主動從天空降落下,轉而以在陸地上行走的方式趕路。
一如他此前離開白骨觀的地般,他給自己購置了一頭驢子,騎在上面,讓蘇玖在前面牽着毛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趕着路。
當行走到荒郊野嶺時,四下無人,許道幹脆就會将蘇玖也提溜上驢背,兩人共同乘坐一驢。
也虧得許道随時都能用氣功術托浮着自己的身子,否則他如今的身子骨重量,可不是普通一頭驢子能夠承受得了的。
這日。
黃昏已至,鄉間小路上的光線開始黯淡,距離上一個村子有點距離,而且因為人生地不熟的,許道也不知曉距離下一個村子還有多少裡路。
正當他準備交代蘇玖,兩人直接就在荒郊野嶺過一晚上時,毛驢走着,腳下的動作突地加快,它一溜煙兒的就往前頭跑去。
等到驢背上的主仆二人回過神來時,前方的丘陵一拐彎,小路的盡頭出現了幾盞昏黃的燈火。
許道打眼一望過去,發現是個小二層樓的臨路野店,野店外面打着招牌,上面繡着一個大大的“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