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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駱女俠睡不着?

女俠且慢 潇騰 3429 2023-04-12 00:03

  落日沉入地平線。

  雙桂巷的小院裡亮起了燈火。

  正屋裡的木闆床已經拆掉,換成了紅木質地的架子床,靠在裡側牆角,挂着淡青色蚊帳;窗口還多了個帶立式銅鏡的妝台。

  而西廂房也變了樣,以前的老家具全扔了,換成了嶄新的書桌、大床、椅子。

  夜驚堂忙前忙後把屋裡收拾整齊後,在面窗的書桌前坐下,看着窗外的月亮,依舊沒有從下午的‘歹徒興奮拳’中緩過來。

  一套拳法學下來,基本上把三娘尺寸都摸清了,都不知道是在學拳法還是在‘學外語’。

  但拳腳功夫本就是如此,肢體接觸在所難免,說三娘是故意的也不太合适,思來想去,隻能說三娘沒把他當外人。

  院落裡很安靜,鳥鳥對新床鋪很感興趣,在上面來回打滾兒,還自己抓着軟毯,在枕頭旁邊圈了個小窩,爪爪朝天躺在裡面感受。

  獨自坐了良久後,巷子裡總算傳來聲響:

  “師娘,你走這麼慢作甚?”

  “哦。在想事情,你驚堂哥回來了……”

  ……

  夜驚堂收回心念,擡眼望去,頭戴鬥笠的小雲璃先跑進來,掃了正屋一眼後,就連忙跑進去,滿眼訝異:

  “驚堂哥,你怎麼給我們也買這麼大張床?還有妝台……”

  駱凝後一步進門,瞧見他在窗口,臉色就是一冷,直接轉身走進了廚房。

  夜驚堂來到院子裡,看向好奇打量架子床的雲璃:

  “喜歡嗎?”

  “不錯不錯,感覺睡三個人都沒問題。”

  折雲璃滿意打量片刻後,又望向挂在架子床跟前的畫卷:

  “這畫兒是買床鋪附送的?真沒誠意……”

  “别取!這可是朝廷賜的墨寶。”

  “啊?!”

  折雲璃又仔細打量一眼,若有所思點頭:

  “剛才還看走眼了,這工筆,确實不俗……”

  ?

  夜驚堂覺得小雲璃也是個馬屁精,他來到廚房裡,看向不太開心的駱女俠,詢問道:

  “有事兒?”

  駱凝肯定有事兒,而且是大事兒!

  她今天偷偷跑去文德橋,找到了王夫人,詢問多久調理一次身體。

  王夫人回答相當直接——有時間就調理,受不了就讓他憋着。

  這什麼意思?

  昨天兩次她都癱了,意思就是每天癱一次呗?

  這日子過不過啦?

  駱凝輕咬下唇,沒敢把這個‘噩耗’告訴小賊,隻是望向竈台後的一堆黑灰。

  夜驚堂跟着打量,本來沒在意,但細看又覺得不對——這黑灰,怎麼看起來像燒過紙……

  燒紙……

  ?!

  霹靂——

  夜驚堂腦子裡劃過一道驚雷,整個人瞬間崩潰,緩步走到竈後蹲下,擡了擡手,又很是無辜的往向駱女俠:

  “伱不會把書燒了吧?”

  駱凝倒是沒那麼絕,中午夜驚堂走後,她獨自在屋裡看書。

  結果書上小賊輕薄完俠女,俠女醒過來後,竟然沒收拾小賊!

  

  這寫的完全就不合理。

  駱凝覺得不對勁兒,用量子閱讀法掃了下後面,結果發現全是不堪入目的春宮圖!她都不敢細看,當即就想把書丢了。

  但小賊又說的很嚴重,不好損壞書籍,她隻能随便找了本閑書燒了,把《俠女淚》藏了起來。

  瞧見夜驚堂滿眼心痛,駱凝輕輕哼了聲:

  “燒了又如何?那種上不得台面的書,你就不該看。”

  夜驚堂用木棍在灰燼裡翻了翻,連小紙片都沒找到,張了張嘴,很是無助。

  “?”

  駱凝瞧見此景都愣了,暗道:我就是真燒了,也是燒本春宮冊,你至于比《鳴龍圖》被燒了還失魂落魄?

  “夜驚堂?”

  “唉……我沒事兒。書死不能複生,燒了就燒了吧,我不怪駱女俠。”

  “……”

  駱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稍作遲疑,轉身打開碗櫃,把黑布包裹的書籍取出來,直接丢給夜驚堂,眼神微冷:

  “既然這本書對你這麼重要,你抱着書睡覺去。”

  說着頭也不回走出了房門。

  ?!

  夜驚堂意識到不對,勸道:

  “我不是這意思。這書是前朝孤本……”

  “什麼書?!”

  聽見動靜的折雲璃,從正屋裡走出來,結果被怕閨女學壞的駱凝,直接拉着胳膊進入了屋裡,門‘嘭——’的關上了。

  夜驚堂話語也戛然而止,看着窗紙上的剪影,微微攤手,回到了屋裡……

  ——

  皇城大内。

  月上枝頭,宮門早已關閉,辰安殿也安靜下來。

  自窗口,能看到國色天香的太後娘娘,拿着畫筆站在畫案前,認真勾勒着畫卷。

  紅玉穿着一襲男子黑袍,腰間挂着把刀,肩膀上站着隻宮裡養的小鹦鹉,站在屏風前當模特,眼底很是無辜。

  雖然鹦鹉和雪鷹長得天差地别,但對寫意派的太後娘娘來說,區别不大。

  東方離人如同德高望重的師長,在太後娘娘背後觀摩片刻後,覺得毫無看頭,又不敢說,來到窗前負手而立,看向遠處的水榭。

  窗外,星河銀月落入鳴龍潭内,水榭之中沒有燈火。

  從窗口,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獨自坐在水榭之中,身上帶着股君臨天下般的孤傲氣勢,讓人隻覺遙遙直視就是在冒犯。

  東方離人瞧見姐姐習武的模樣,眼底帶着一絲發自心底的羨慕,就如同看着夜驚堂習武一般。

  姐姐和她孑然相反,琴棋書畫一般般,但習武天賦好到令人發指,因為大魏武風鼎盛,自幼父皇和母妃對姐姐的寵愛就多一點。

  她自認天賦也不差,肯定有點小嫉妒,但和姐姐這樣的天驕比起來,就好似太後娘娘和她比畫畫的天賦,饒是自幼刻苦埋頭習武,還是距離姐姐越來越遠。

  她本以為此生隻在姐姐一人之下,結果怎麼也沒想到,京城能冒出個夜驚堂,短短個把月就以天人之姿,又壓在了她身上,還半點不通人情世故,可勁兒奚落她……

  至于姐姐和夜驚堂誰厲害一點,她心頭倒是摸不準,目前覺得還是姐姐厲害,畢竟姐姐以女子之身坐上了自古以來隻有男人才能坐上的寶座。

  自古以來,因失德滅國的君主數不勝數,但被逼宮拉下馬的君主卻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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