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滿天星鬥燦爛。
李子夜練完劍後,便離開了李府,至今未歸。
李府後院,張邋遢喝了一口酒,注視着前方湖面,随口問道,“你不跟去,就不怕那些匪寇宰了那小子嗎?”
“他若連那些匪寇都應付不了,也不必再學什麼劍了。”秦婀娜應道。
“那些匪寇的頭子可是一個真正的武者,雖然隻開了第一座神藏,卻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應付的。”張邋遢提醒道。
“不礙事。”
秦婀娜平靜道,“我又沒有要求他正面和那些匪寇硬碰,即便運氣不好,和那匪寇首領遇上了,打不過,還可以跑,山中地形複雜,總有活命的辦法。”
“呵,你這師父當的,可真是冷漠無情啊。”
張邋遢淡淡地應了一句,旋即繼續喝酒,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這個當師父的都不在意,他更是無所謂。
活着是運,死了是命,就看那小子是否福大命大了。
祁連山,皎月高照,本該安靜的山林,此刻卻十分的熱鬧。
夜下,一抹少年身影拼命逃跑,後面,一二十名匪寇玩命追趕,将安靜的山林鬧的雞飛狗跳。
李子夜的運氣,着實不怎麼好。
本來隻想趁着夜色,找幾個巡邏的匪寇練練手,不曾想,一不小心驚動了匪寇頭子。
更麻煩的,不知道是不是秦婀娜偷了皿參藥王的緣故,匪寇頭子正在一身怒氣沒有地方發,看到李子夜後,發瘋一般親自帶着人追了上來。
于是,整個山林便熱鬧起來。
“給老子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給我找出來!”
追了不知道多久,匪寇頭子看着前方空蕩蕩的山林,怒聲道。
“是,寨主!”
後方,二十餘名匪寇分散開來,拿着火把四處搜尋。
黑夜下,李子夜躲在雜草叢中,看着四處黑壓壓的匪寇,一個頭兩個大。
這怎麼打,一挑一群?
而且,那匪寇頭子還是一個開了神藏的武者。
李子夜握緊手中的劍,趁着夜色小心翼翼朝遠離匪寇頭子的方向退去。
現在,他還打不過這孫賊,能躲則躲。
等他開了神藏,再找回場子。
約莫退了百餘丈,李子夜看着近在咫尺的兩名匪寇,身形暴起,直接沖上前去。
“唰!”
青霜出鞘,一瀑寒光照目,兩名匪寇甚至來不及反應,咽喉處鮮皿噴湧而出,染紅黑夜。
“在那裡!”
遠處,匪寇頭子察覺,勃然大怒,喊道,“給老子追!”
“孫賊,小爺不奉陪了,告辭!”
百丈外,李子夜擡手豎了一個中指,旋即轉身撒腿就跑。
半個時辰後,山林外,一抹狼狽的少年身影竄出,縱身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夜色迷人,渝州城,李子夜回來時,已近黎明。
城門開啟的第一時間,李子夜入城,騎馬趕回李府。
府中下人看到公子再次一身狼狽的歸來,已經見怪不怪。
幾名漂亮的小侍女甚至還給李子夜暗送了幾枚秋波,羞羞澀澀,欲拒還迎。
“等公子有時間,找你們談論談論人生。”
李子夜咧嘴一笑,回應了小侍女們送來的秋波,旋即匆匆回了後院。
後院湖邊,張邋遢還沒來占位置,秦婀娜也還在房間梳洗,沒有出來。
所以,李子夜立刻占了湖邊最好的位置,盤坐下來,開始修煉飛仙決的心法。
老秦說,修煉飛仙決最适合的時間便是每日晨昏,他天賦那麼差,再不努力就更追不上那些天才了。
想到這裡,李子夜心中就感到陣陣悲傷。
他才是天道的親兒子好不好,怎麼存在感就這麼差,你看那什麼神子,佛子,名聲多麼響亮,世間四大天驕,聽起來就拉風。
越想越是生氣,李子夜閉着眼睛,咬牙切齒地運行飛仙決心法。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房間,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秦婀娜走出,看到湖邊正在修煉的李子夜,心中微微欣慰。
還算勤奮,不管怎麼說,勤能補拙,天賦差一點,便隻能多努力。
然而,思緒還沒落,秦婀娜身子突然一震,面露驚色。
不對!
這時,隔壁房間,張邋遢一把推開房門,目光看着湖邊的身影,眼中閃過驚色。
“秦婀娜,你沒有告訴過他,修煉之時要平心靜氣,不能夾帶任何情緒嗎?”張邋遢沉聲道。
“我以為他知道。”
秦婀娜神色沉下,說道,這是習武的常識,她便沒有在意。
“麻煩了。”
張邋遢拳頭攥了攥,道,“希望這小子命大,千萬不要走火入魔。”
湖邊,李子夜一邊運轉飛仙決,一邊忿忿不平,火氣直冒。
他不知道,他的後面,秦婀娜和張邋遢急的都要團團轉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婀娜,張邋遢緊張地手心都已開始出汗,生怕李子夜剛開始修煉,就把自己練廢了。
若是這樣,那笑話就大了,兩名劍仙,教一個弟子修煉,不到十天把人教成了白癡,傳出去,那可真是九州千年以來最大的笑話。
“不對勁啊。”
半個時辰後,張邋遢看着湖邊還在閉目修煉的李子夜,皺眉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