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千萬确實誘人，但我不愁吃穿，犯不着為了錢再去沈家。”

　　陳川簡短應答，忙坐在書桌後伏案閱覽沈東升的病曆。

　　病曆上記載的病情着實有幾分特殊。

　　說好聽了是精神疾病，說不好聽簡直可以成為“神經病”。

　　“你看，這上面提到的沈東升最近行為奇怪，經常會幻想有人要謀害他。”

　　“卧槽，”程浩亦驚道，“那不就是被害妄想症嗎？沈東升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這樣的？我記得那個什麼阿爾茨海默病就有這種表現。”

　　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癡呆症。

　　人到了一定年紀确實有可能會發生病變。

　　記憶力衰退隻是最輕微的病症，抑郁、焦慮、行為異常才是更深度的表現。

　　“如果沈東升患的确實是老年癡呆倒是好治了，但根據這個診斷時間來看，怕是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

　　“老年癡呆有一個病情發展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内爆發所有症狀的，但根據病曆上的時間線來看，他卻是在一個月内出現了各種情況，也難怪最近都說沈家要換接班人，老爺子得了這種病，說到底，不體面。”

　　陳川擰眉搖頭。

　　一時竟也分不清是霍萬年慘還是沈東升慘。

　　霍萬年雖常年受癫痫拖累，但至少腦子是清明的。

　　再過兩日，他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沈東升卻是每況愈下……

　　正思忖，他收到了沈玉庭的信息。

　　“陳先生，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如果父親不能出現在我的婚禮上，将是我一輩子的遺憾，這次就拜托陳先生了。”

　　沈家嫡長子即将大婚。

　　如果沈東升目前的病情不能得到有效控制，别說是一個月了，怕是半個月都等不了就要被強行禁足了。

　　所以沈家才會這麼着急。

　　但因為老年癡呆說出去不好聽，外人也隻知沈東升抱恙在身，卻不知他到底是怎麼了。

　　梳理好這一切，陳川決定不計前嫌翌日登門探個清楚。

　　翌日一大早，他幫霍萬年輸送靈力後，依舊滿身大汗。

　　這一次，霍萬年竟沒借助任何工具，自己下了床，神清氣爽道：“陳先生，我之前覺得再過十年自己怕是就要入土了，現在卻覺得還能再蹦跶三十年，你功不可沒啊！”

　　陳川抹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道：“霍先生客氣了。”

　　霍萬年沉吟一瞬低道：“聽說昨天沈家的來了，直接應允給你一千萬？雲管家可是馬不停蹄就告訴我了。”

　　陳川無語。

　　這雲管家做戲還不做全套。

　　前腳在他眼前裝可憐認錯，後腳又藏不住自己那副吃裡扒外的德行了。

　　“沒錯，我今日就要去沈家一趟。”

　　“那依你看，我給你怎樣的報酬才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陳川這才想起來當初來霍家治病時，雙方并沒有商量具體報酬的金額，他更是放了豪言——治好再說。

　　眼下再過一天就能完成對霍萬年的治療了。

　　确實也是該商量商量籌碼的事了。

　　他笑道：“霍先生看着來就好。”

　　聞言，霍萬年朗聲大笑！

　　跟以往不同，這一次的他笑得中氣十足，竟令雲管家在門外用力拍門。

　　“霍先生，怎麼了？需要我進來候着嗎？”

　　霍萬年并未理會，直到笑夠了才應道：“你在外面待着就好，我跟陳先生談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