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内圈,一處兇地中,一場大戰結束,殺的滿身是皿的男子正在打坐調息,梳着雙丫髻的少女站在附近警戒,神色雖然疲憊,可那雙眸子卻明亮無比。
少爺在休息,她哪怕再累,也不會讓人打擾到少爺。
這少爺婢女的組合,正是玄門的王殃和小竹二人,打下九星宗駐地之後之後,王殃便領着小竹離開了戰場外圈,進入了内圈之中,因為如他們這樣的修為,隻有在内圈磨砺自身,才能獲得足夠多的好處。
在外圈固然可以稱王稱霸,可那隻會讓自身修為止步不前,稍微有點追求的修士在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後,都會往内圈和核心圈靠攏,最主要一點,在這裡才能賺取足夠多的功勳。
打坐中,王殃忽然睜開眼睛,查探自己的戰場印記。
“嗯?”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古怪。
小竹聽到動靜扭頭望來:“怎麼了少爺。”
王殃看着她:“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董叔夜那家夥給我傳了條訊息。”
“董叔夜?”小竹訝然。
九星宗駐地被攻占,董叔夜急匆匆趕回,被自家少爺破了三處靈竅,自此杳無音訊,後來從九星宗那邊傳出消息,董叔夜叛出了宗門,九星宗針對他發出了通緝,但直到現在九星宗也沒能将董叔夜緝拿回來。
靈溪戰場太大,除非九星宗那邊專門抽調出幾個修為高的修士尋找董叔夜的蹤迹,否則很難找到他。
至于董叔夜為何能給王殃傳訊,那自然因為兩人互加過“好友”的……
并非兩人有什麼交情,主要是兩人作為各自宗門駐地的鎮守使,兩家宗門互相敵對,下面的師弟師妹們經常會爆發一些沖突,作為各自宗門的鎮守使,時常有一些談判要進行。
各自在戰場印記中留下對方的烙印,在很多時候也方便隔空對話,能省去很多麻煩。
當初是董叔夜加的王殃。
但他無比後悔這個拒絕,因為自從兩人可以借助戰場印記聯絡之後,王殃便不時會發出一些類似“斬你狗頭”“滾出來受死”之類的問候,搞的董叔夜煩不勝煩,好幾次都想把王殃的烙印給抹除了。
自從董叔夜被破了三竅之後,王殃便沒再找過他了,靈竅被破,日後前途無望,董叔夜再不可能對王殃構成威脅,他又被九星宗通緝,對于這樣一個喪家之犬,王殃沒興趣多加理會。
卻不想,今日他居然主動傳訊過來。
“他說什麼?”小竹好奇。
“說出來你可能又不信,他傳過來的居然是關于那過山虎的消息。”
“過山虎一葉?”
這個人小竹記得很清楚,雖不是玄門弟子,可玄門能攻占九星宗駐地,此人占了很大功勞,當時她還奉少爺的命令賣給他一部地級功法,時間一晃快三個月過去了,小竹也沒想到居然會再次聽到這人的消息,而且還是從董叔夜那邊傳過來的。
這事處處透着詭異,怪不得少爺的表情那麼奇怪。
“你自己看看吧。”王殃說着,将那訊息傳遞給小竹。
小竹一瞧,眉頭緊鎖起來。
“陸一葉,騎乘雪白大虎,兵州碧皿宗弟子,絕世天才,兩月半時間修為從靈溪三層提升到靈溪五層,現位于豐雲山,疑似歸宗途中。”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若是陸葉看到這條信息,隻怕要目瞪口呆,那絕世天才的評價他萬萬是承受不起的,想當初邪月谷中檢測天賦,他隻得一葉而已,被那個叫樂山的小胡子好一陣調侃。
“兵州碧皿宗?”小竹訝然失笑:“少爺,咱們猜錯了呢,那過山虎好像不是什麼大宗門的弟子。”
“是啊,猜錯了。”王殃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但人家的來頭可不比那些頂尖大宗門出身的弟子小。”
“兵州碧皿宗……”小竹呢喃一聲,之前看到這個宗門名字的時候沒怎麼在意,隻是覺得隐約在哪聽說過,此刻聽少爺這麼一說,忽然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宗門?”
“正是那個宗門!”
小竹吓一跳,隐約意識到事情不太對,“董叔夜給少爺傳遞這個消息做什麼?”
“他哪裡是給我傳遞,他是在快死的時候給印記裡所有烙印都傳遞了。”
“他快死了?”
“他已經死了!”王殃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嘗試聯系董叔夜,然而戰場印記中屬于董叔夜的烙印正在徐徐消散,這是對方已經死亡的标志。
隻一瞬間,王殃便明白了董叔夜的用意,這一句簡單的訊息極有可能在靈溪戰場乃至整個九州,都掀起一股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