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視的四人,是兩兩一組。
兩組人讨論一下,認為這種異象,必須要讓村子裡知道才行。
今天斷臂的趙六哥說了,他回去之後,就要請二爺做主,趁夜剿了這幫人。
趙家堡能戰鬥的人數,比對方多得多,按說夜襲不是個好選擇,容易誤傷自己人。
然而,既然對方有武師,己方選擇夜襲也不算錯,可以趁着人多,亂拳打死老師傅。
不過這些都是六哥的設想,至于到底成不成,還得看二爺的态度。
監視的四位認為,不能再坐視下去了,必須得讓村子裡的人知道才行,這種亮如白晝的情況下,搞夜襲……那不是開玩笑嗎?
正經是咱們圍過去之後,沒準會晃得眼花,就像盯着太陽看一般。
四個人裡,選出一個腿腳靈便、夜視能力好的小夥子,冒着雨往回趕。
小夥的身體還真的很棒,這烏漆嘛黑的夜裡,他打着一支火把,深一腳淺一腳,連滾帶爬,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奔出去二十餘裡地。
他的火把,馮君等人也看到了,但是人家距離那麼遠,他們也不好做什麼反應。
趙家堡距離馮君他們,差不多有三十裡地,然而,小夥子爬上一座小山坡的時候,猛地發現山坡上站了幾十個人。
這其中有四五人手裡提着氣死風燈,還有七八個人打着傘,打頭的一位,正是趙家二爺。
趙二爺就是村裡僅剩的那位武師,他年約五十歲左右,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二十餘裡外的燈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房家的小八回來了,”有人眼尖,認出了小夥,“那裡明晃晃的,是什麼東西?
”
氙氣燈的燈光在夜裡,不是一般的耀眼,而這個位面的空氣質量,比地球好很多,若不是在下雨,隔着百八十裡都能看到,反正此刻他們站在二十裡外看,都是異常地震撼。
小夥子擡手抹一把臉上的汗,結結巴巴地回答,“那是……那是雄風镖局的照明物件兒。
”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習慣性地将對方稱為雄風镖局,趙二爺也沒有糾正的意思,大緻來說,他認為以趙家堡的條件,對上某個镖局,沒必要太過畏懼。
這不是他自大,而是他認為,應該鼓勵這種想法——所謂膽量,都是平日裡鍛煉出來的。
不過聽到這話,趙二爺不滿意地一皺眉,“镖局?
不可能……他們若是有這樣的手段,哪裡來的夜間戰陣?
這燈應該很亮吧?
”
“非常亮,”小夥子畢恭畢敬地回答,“正對着看,眼睛會流淚。
”
聽到這話,旁邊已經有性急的趙家人出聲了,“那就是……說不能夜襲了?
”
小夥猶豫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搖頭,“反正在我們四個看來,不合适偷襲。
”
四個監視者的身份,在趙家堡不算特别高,但既然身具斥候性質,就有資格提建議。
趙二爺思索一下,微微颔首,“既然他們有所防備,那就不要夜襲了,你們做好監視……等到明天,咱們去找他們說理。
”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收到了最新消息:那個斷臂的殘疾武師,應該是從雄風镖局出走的镖師郎震。
趙二爺聽說過獨狼的名頭,他比郎震大個七八歲,在他成就武師的時候,郎震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氣,後來還曾經以初階武師的修為,力斬一名中階武師。
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若是和獨狼對上,絕對讨不了什麼好。
郎震後來受傷修為掉落,黯然離開雄風镖局,趙二爺也大緻聽說了,不過長房的小六身為高階武者,一招就被對方斷臂,顯然,獨狼的修為恢複了不少。
他思索一下,決定還是先禮後兵,先找對方問罪,看他們怎麼說。
臨近中午的時候,趙二爺帶着二十餘名族人,來到了對方的房屋前。
馮君早就将氙氣燈關了,但是并沒有把電線和燈收起來——現在收了,晚上還得拿出來,不夠麻煩的。
趙二爺帶着族人走過來,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電線和燈泡,仔細打量兩眼之後,才看向坐在那裡抽煙的郎震,淡淡地發問,“獨狼?
”
郎震看他一眼,坐在那裡自顧自抽煙,隻是輕哼了一聲,“要賣石頭就賣,不賣别套近乎……我沒興趣認識你。
”
“呵呵,”趙二爺笑了起來,露出了焦黃的牙齒,然後摸出一杆煙槍,打着了火媒,也噴雲吐霧了起來。
他連抽三口,才慢吞吞地發話,“原來還沒有穩固了武師境界啊,你确定赢得了我?
”
郎震又看他一眼,也是慢條斯理地發話,“我很認真地建議你……别嘗試,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