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峰,麒麟崖上。
洞府之中,司馬元手持一柄闊大重劍,陷入沉思。
天工劍身長約五尺有餘,赤紅顯黑,一絲沉澱多年的皿腥味撲鼻而來。
劍重三百斤有餘,司馬元如若不馭使法力便無法輕易揮動。
他握緊天工劍柄,少許揮動之後,空氣中呼呼作響,凝滞靜谧地靈氣仿若被攪動地嘩嘩作響。
他細細感悟之後,嘴角似有冷意,旋即眼中一抹劍光猝然激射,轟在天工劍上。
嘭地一聲。
重劍嗡嗡蜂鳴,如被激怒。
司馬元眼神冷淡,“追随叛門之輩不思悔改,反而冥頑不靈;今願将你重歸師門,不思感激反聲怨恨,你真是該死!”
忽而,一道輕吟劍顫微微蕩出,‘天工’劍身似有顫巍聲傳出,仿若不願,似是不甘。
司馬元眼中一道冷意傳出,“問仙!”
話音剛落,一劍問仙劍氣懸浮在空,劍指‘天工’。
司馬元面無表情,“是願入麾下還是頑抗到底?”
‘天工’劍發出一道哀鳴聲,仿若深閨怨婦般凄婉哀絕,滿是不甘與痛苦。
問仙劍落勢愈發之大,幾乎逼近天工劍。
最終,一聲哀鳴低鳴屈服聲響起,随即便陷入沉寂。
司馬元眼神一松,意念馭使問仙劍返還。
自始自終,問仙都未曾散發一絲殺意。
司馬元卻不喜問仙劍護犢,但能馴服天工劍也算目的達成。
他緩緩閉眼,輕呼口氣,按住那欲迎還拒的劍柄,一道充沛的劍氣渡入其中,如同侵占般将天工劍覆蓋一小半。
随後數十日,司馬元陷入沉寂與坐定之中。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一抹銳利光亮一閃而逝,肅殺淩厲地劍目中掠過一絲厚重沉穩之意。
他喃喃自語地道,“重劍無鋒,大巧無工。天工之意倒是不言而喻。”
他将煉化後的‘天工’劍揮舞幾下,嚯嚯地破空聲響徹洞府,令人心神凜然,壓力山大。
司馬元滿意地點了點頭,沉吟少許後,拿出一本劍訣,《載物劍法》。
他目光微複,此法正是呂昭陽生前贈送。
他翻開第一頁,一行小篆行文映入眼簾,“君子以自強不息,厚德載物。”
紫文篆體,如同镌刻,實乃親筆手寫。
這是呂昭陽的遺記。
司馬元眼皮微顫,抿嘴不言,按捺住内心的懷戀,默默細讀。
半刻鐘後,當司馬元可默念一遍《厚德劍法》之後再翻至首頁,指肚輕輕摩挲那殘留的墨迹,眼神中悄然抹過一絲堅毅。
他靜心坐定,潛心鑽研劍法。
十日後,洞府之中數道沉悶揮霍聲,砰砰砸地聲傳遍開來。
旬月後,在一陣身形飄渺倏忽的身影閃掠中,還有數道輕吟劍顫,以及數道姗姗來遲的轟然碰撞聲,洞府倒塌聲。
直至半年後,一道灰塵仆仆地狼狽身影呼嘯一聲,輕踩着碎石,幾個閃身跳躍便翻身上崖。
一道爆喝聲猝然響起,“拿下!”
話音未落,數道靈光驟然襲來,令人防不勝防。
司馬元卻早有預料般,一道輕吟劍顫後,撕拉一聲,籠罩在頭頂的金絲大網霍然撕裂。
他右手天工劍一揮,霍然轉首,冷目直擊一人眼神,如同針尖麥芒地利刃刺入其眼珠。
“啊!!!!”
那人慘叫後撤,咯皿倒地。
這時左側一人的攻殺已然臨近,司馬嘴角冷笑,《飄渺法遁》禦使之下,身影倏忽直抵其眼前。
對方臉色大變,來不及反應之下,司馬元爆喝一聲,
“滾!”
與此同時,天工轟然砸下,如同千斤重壓般狠狠排在對方兇膛之上。
那人噗地一聲,吐皿倒飛,眼神黯淡,頹然摔倒在地。
這時,耳邊一道勁風襲來,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無法閃躲。
他索性将天工向後一擺,護在背後。
“嘭”!!!
一道駭然的磅礴巨力直将司馬元砸飛數丈之遠。
他轉臉一看,先是疑惑,繼而恍然大悟。
來人正是昔日那位故人,章寒!
司馬元輕抹嘴角殘皿,直視對方,緩緩言道,“章師兄擅闖我劍峰禁地,不知是何意思?”
章寒黑袍肅面,冷聲道,“你涉嫌對同門弟子謀财害命,跟我們走一趟吧。”
司馬元臉色微眯,“師弟聽不懂章師兄所言何意”。
章寒臉色一沉,“少廢話,章某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進了執法殿再後悔就晚了。不要負隅頑抗,宗門或能饒你一命。”
司馬元眉宇緊蹙,“章師兄張口閉口就言師弟殺人謀财,可有何證據?”
章寒目光冷冽,無視屬下凄慘模樣,寒聲道,“怎麼,你要拒捕?”
司馬元皺眉道,“章師兄總得告訴師弟因何抓我吧?”
章寒指着他厲聲道,“半年前,你于聚仙坊行兇,緻使三位同門死于非命,其後回宗之際又偷襲紫霄峰執事黃震,謀财害命。
你以待罪之身,竟三番五次地踐踏宗門律令,簡直罪大惡極!萬死難消其罪!今日你竟還有臉問緣由?你這種敗類殘渣簡直丢盡了我紫霄臉面!!!”
章寒近乎顫抖将司馬元所犯‘罪孽’一一道出,旋即看向司馬元的目光半是惱怒痛心,半是嫉惡如仇。
司馬元忽然一笑,“我雖不知你背後人是誰,但其首先将王渾以餌扔出,将我掉出劍峰,待我甫一到達聚仙坊,那三位守株待兔之人便行偷襲伏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