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罵道:“少給老夫打馬虎眼,快說!”
司馬元遲疑了片刻後,硬着頭皮道:“小子覺得,家父與家母都挺好的”。
老人進一步問道:“要不要學學?”
司馬元連忙把頭搖着撥浪鼓,“不用不用”。
老人欣慰地拍了拍司馬元的肩膀,歎聲道:“知道就好,男人,當以事業為主!”
“尤其是你二人,日後浮黎的大梁還是要靠你們撐起來啊。”
司馬元輕輕點頭。
老人一手握住司馬元的手,凝視看來:“你是弟弟,當輔助兄長管好這個家。”
他再拉着皇甫仙的手,輕聲道:“元兒雖是你姑姑所生,但你姑姑當年對你如何,你心裡有數,這些年你去看小鴉兒的事情,老頭子我都知道;望你将他當做你的親弟弟。”
皇甫仙聞言,含笑點頭:“小叔祖放心”。
聽到老人也提及小鴉兒,司馬元心中一動,莫非這個小妮子經常來浮黎?
他聽聞老人話語之後,輕輕點頭:“表兄待我甚好,我必不辜負表兄厚愛。”
老人滿意點頭,随後看了看天色,言道:“吃完飯再走吧”。
皇甫仙輕輕點頭道:“好”。
司馬元愕然,吃晚飯?他究竟多少年沒吃過晚飯了,他也不知,或許有個幾百年了吧。
最後,這頓晚飯便在老頭絮絮叨叨、司馬元懵頭懵腦中過去了。
當他出來後,司馬元還有未曾回神,良久方才問道:“姥叔祖多少高齡了?”
皇甫仙笑吟吟地道:“小叔祖今歲三萬七千兩百一十九”。
司馬元倒吸口氣,終于明白這位老人為何這般多話了。
皇甫仙輕歎了口氣,輕聲道:“當年你娘多次回來看看小叔祖,但當他親身侍佛之後,便不再回來。老人倒去過幾次,但都沒能勸回來。”
司馬元輕輕颔首,情理之中。
最後他看着皇甫仙,沉吟少許之後,言道:“表兄,過段時間,我準備去一趟佛國,不知可有何教我?”
皇甫仙稍稍沉吟後,便緩緩言道:“西域并非我東方諸域,本不屬中原,但被那位琉璃界主硬生生開辟出來,并馴化諸多凡民為己用,後化了十萬年成了佛國,方才有今日之規模。”
司馬元輕輕颔首,其實他更想知道有關娑婆界的那位。
待聽完皇甫仙言語之後,他問道:“那位廣禅天菩薩性子如何?”
皇甫仙笑道:“你可是擔心去了廣禅天後,見不到姑姑?”
司馬元輕輕點頭,“還有那些佛門中人,有多少人敵對我浮黎仙山?”
皇甫仙輕歎道:“浮黎勢大,自然有忠奸之人;而佛門也并非小派,敵對我浮黎之人自然不在少數,尤其是在琉璃界内,便有數位菩薩與我浮黎争過幾次。當年更是因為姑姑而大打出手,意欲将他驅趕出去。”
他猶豫片刻後,看着司馬元沉聲道:“師弟你且記住,那位琉璃界主雖有佛陀果位,但今年來行事頗近極端,若是尋常人士自然不會引起其注意,但表弟你不同,一旦鬧出大風頭,被他扣在琉璃界都極有可能。”
此話一出,司馬元心中一動,肅然點頭。
兩人分别之前,皇甫仙遲疑少許後,目光誠摯地言道:“表弟去了太虛天洞,一切都需謹慎,不可莽撞。”
他語氣一頓,輕聲道:“另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今太虛雖沒有那位聖人坐鎮,但底蘊依舊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位留下的手段絕非道虛所能抗衡,你還需小心行事。”
“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凡事還需一個忍字!”
司馬元心中微動,輕輕點頭,颔首道:“表兄放心,我有分寸的。”
皇甫仙聞言,輕輕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保重!”
司馬元咧嘴一笑,旋即身形倏然一縱,便消失在空中。
當其踏出浮黎仙山之後,整個浮黎所有道尊存在紛紛擡眼看來。
司馬元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看後,抱拳虛應。
最後鲲鵬天舟祭出,一陣風雷叱咤之後,天地便歸于平靜。
而當司馬元天舟遁出萬裡之外時,他似有所感,盤膝在天舟之内的司馬元當即擡首,繼而心中大震。
隻見前方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深淵氣息,靜默在一片碧空之上。
高大,深邃,而無垠。
比道尊,還要恐怖淵深。
他稍稍感應一番後,當即大喜,沖出天舟後,當即收斂氣息掠至對方身前,繼而恭聲道:“司馬元拜見宮主!”
老人正是隐神宮内老宮主柳舟。
他目光平淡,輕輕颔首,輕輕一招,天舟落入手中,随意把玩了少許後,便扔給了司馬元。
但正是這片刻把玩,便讓司馬元神色大喜,繼而眉開眼笑地道:“多謝前輩”。
柳舟随意地道:“走吧”。
司馬元心中大震,似有不敢置信之色,繼而神色大喜地道:“前輩,莫非?”
柳舟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浮黎,擺了擺手道:“莫聲張,此事你隻需要告知那位太虛宮主即可。”
司馬元聞言一肅,眼中帶笑地道:“前輩放心!此事僅有我太虛宮主知曉!”
随即司馬元祭出鲲鵬天舟,恭聲道:“前輩請!”
柳舟施施然進去後,舒适地躺下,随意地道:“走吧”。
司馬元當即哎了一聲,然後便駕馭着這座有史以來最安全的天舟,朝着太虛天洞飛去。
速度不快,也就相當于道尊後期的模樣吧。
當這架鲲鵬天舟如一陣光束般刺入太虛天洞時,上次同樣攔在太虛邊境外的那夥人又愣了。
繼而為首的那位氣急敗壞地怒吼道:“這家夥成聖了不成,怎麼跑這麼快?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都沒長眼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