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呼聲猝然響起。
旋即腳步輕踏聲緩緩傳來。
煙塵散盡,一道染皿猩紅的銀白色劍袍走出廢墟,目光平靜,兩個圓球被提擰着,顱皿滴答在地,嗒嗒作響。
衆人膽寒,齊齊後撤。
那位靈陣峰弟子瞳孔一縮,繼而皺眉道,“原來是劍峰師弟,不知緣何阻撓我斬妖除魔?”
司馬元淡聲道,“妖魔?宗門真要将我劍峰斬盡殺絕麼?”
靈陣峰弟子眼露嘲諷,看了眼司馬元手中腦袋後,輕歎一聲,“千算萬算,未曾料到師弟竟已破鏡。此次是我等栽了。”
司馬元看也不看靈陣峰弟子,擡首看向對面樓閣二層,目光冷淡。
那裡有一道極為熟悉的氣息,似曾相識。
樓閣中,三道身影默然,為首之人平淡而淵深,如同蟄伏已久的荒野猛獸,不發則已,一發必是雷霆萬鈞之勢。
其人身後兩人,左側冷淡無情,高傲不屑之色溢于言表;右側氣息儒雅,微微眯眼之時,身上書卷氣息緩緩升騰。
“走吧”。
為首之人轉身離開。
身後之人雖有疑問,卻也不敢拒絕。
緊随其後的離開了。
...........
另外,一處樓頂,兩道婀娜身影頻頻蹙眉,似有不解,更有遺憾。
兩人身後五道身穿銀白色劍袍弟子垂首躬立。
盡皆煉氣巅峰!
前方那道女子低聲問道,“能确定嗎?”
溫婉女子螓首輕搖。
冷面如霜地女子摸了摸懷中寶符,冷眼之中似有意動之色,俄而消失不見,
“能否留下其中兩個?”
溫婉女子道,“不是對手。”
冷面女子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一座名喚‘坊市監’的殿閣之上。
一位自紫金院調上來的高冠少年喃喃自語地道,
“半途而廢還是欲擒故縱?”
“不就是區區一煉氣巅峰麼?興師動衆之後,居然這麼走了?那本少的功勞如何來?”
王道盛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傳令,聚仙坊有散修歹人禍亂,派出三十坊衛立即追捕!”
“另,給蕭公子穿個口信,請宗門派援!”
門外一道身影微躬,遲疑少許後,低聲道,“公子,族内而今正欲穩定,恐不願興兵。”
王道盛面無表情,“即刻追捕歹人”。
那人微微歎息後,轉身離開。
司馬元站在廢墟中,對于四周的指指點點置若罔聞,找到王渾先前站立之地後,直接用雙手刨起土堆廢墟。
少許功夫,數十快被炸得四分五裂碎肉映入眼簾,,司馬元嘴唇緊抿,眼中似有痛苦之色閃過。
他将碎肉一一撿起,收攏成一堆抱出,找起五髒與四肢後,司馬元蓬頭垢面地灰塵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哀傷與痛苦。
他緩緩垂下身子,嘴唇蠕動了幾句,似有自責言語傳出,
“對不起,其實我早知此行頗有古怪,本以為他們僅僅隻是将你作餌,卻未料到他們竟如此心狠手辣......。”
也未料到你竟變得如此陌生。
司馬元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當日袁承陌的話語忽然在腦中回響,他喃喃自語,“這就是代價麼?”
司馬元終究難過自家心頭那關,他腦海中似乎浮現了兩道身影。
一位嬌弱柔美,蕙質蘭心;一位身形佝偻,顫顫巍巍。
他對不起他們。
司馬元手指微顫,一道劍光激射在朽木鑄鐵交接處,火光炸現,瞬間便燃起了大火,将碎屍湮沒。
呼吸功夫之後火焰熄滅,留下一堆灰燼。
司馬元将灰燼收攏,裝入一個檀木盒中,放入了儲物袋。
這時,一夥氣勢洶洶地坊市護衛直奔司馬元而來。
為首兵尉背對着的司馬元,沉聲道,
“道友是哪峰弟子?不知為何在坊市殺人放火,在下徐琅,忝為坊市執事兵尉,還請跟我走一趟吧。”
背對着的司馬元沉默不語,恍若未覺。
徐琅見其置之不理,神色漸漸不善,大手一揮,四周人群轟然散開,身後十數為煉氣低階衛士更是齊齊将司馬元圍攏。
他神色陰冷,“聚仙坊重地,你擅自毀壞房屋,還殺害店主,搶奪财寶而走,徐某不知你有何倚仗,但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都可逾越!”
其人大手一揮,冷喝道,“拿下!”
四周衛士兇神惡煞地朝着司馬元撲過來。
司馬元氣息一震,衆人齊齊驚呼,衛士盡皆倒飛。
他走到徐琅前面,面無表情地言道,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背後那位。”。
徐琅臉色青白交加,陰沉垂頭引路。
一刻鐘後,一座森黑如墨的宏闊樓閣映入眼簾。
牌匾之上‘坊市監’三字醒目赫然。
足有三丈高的龐大棟梁之下,一絲絲森冷氣息在緩緩流轉,驚人的禁陣氣機令人不禁如芒在背,寝食難安。
司馬元微微眯眼,單看這禁陣便可知曉其投入之大,而更令司馬元心悸的乃是樓閣之中的那道隐晦氣息。
他輕聲呢喃,“煉氣巅峰”。
忽然,大門訇然大開,一道聲音傳來,“司馬兄既然來此,何故在外徘徊?”
司馬元瞳孔一縮,心中似有震驚。
旋即,他豁然轉身,正欲出手之際,耳背傳來一道冷笑。
刹那間,司馬元雙手護兇,根本來不及召喚問仙。
堪堪做完,一道沛然巨力自背後傳來。
背後之人神色冷漠,手中一把五尺斧钺向着司馬元劈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