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人能夠走出這裡。”
靠近那把劍的瞬間，明明沒有任何聲音，但是他們同時感覺到了出現在心底的意思。
這把劍的存在就是隕道淵的核心，而這些骸骨就是搶奪這把劍所隕落的生靈。
有妖魔也有人族，看的趙天隻覺頭皮發麻。
蘇霁塵沒有去看那劍，轉而看向了那衆多骸骨之中一些微弱殘存的道韻。
其中一些骸骨雖然同樣的死去，卻跟其他人不同，玉骨晶瑩，好似玉石雕刻。
“大神通的屍骸。”
趙天毛骨悚然，這裡一眼望去，這樣的骸骨不少。
說明着許多的大神通者都隕落在這裡，這個地方存在的時間恐怕在世界之初就已經存在了。
就在這個時候，蘇霁塵感覺到了人道隐隐有開花的意思。
這個地方是趙天的重要轉折點，蘇霁塵也明白了人道的意思。
他看了眼那衆多的骸骨，走到了一具玉骨前面。
感應着殘存的道韻，也隻有大神通者死後多年依舊保存着一點大神通。
眼前的這具是飓風之道，蘇霁塵感應着這上面的道韻，擡手一點旋風出現就消失了。
他也被限制了。
跟他的淡定比起來，反觀趙天。
這個未來的人皇有些六神無主，他懷抱着小雪，心中戚戚然。
若真是如劍所說的那般，自己一定不是大哥的對手，恐怕就要成為這些衆多骸骨的一員了。
看着正在一具具打量玉骨的蘇霁塵，他面色糾結，有想要靠近劍卻有停下了腳步。
生與死的糾纏讓他的腦子都快炸開了。
他腦子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無法安靜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霁塵停止了觀看，轉身走向了趙天。
趙天不知為何的對這個亦師亦兄的大哥感到了害怕，他看向那把劍，蘇霁塵同樣看過去。
他立刻向着劍沖去，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怕死的人。
就快觸碰到劍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他不敢回頭，生怕看到蘇霁塵就在那裡。
但是也不敢前進。
是的，他是怕死，但是他卻不想要拔劍。
那可是自己的大哥，亦師亦兄，雖然平日裡不着調的教導，卻也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
自己怨過蘇霁塵，自己責怪過蘇霁塵，卻從來沒有想要殺死蘇霁塵。
“你停下了？”
蘇霁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後面，吓得趙天急忙轉身後退了一步。
“大哥，你要殺了我麼？”
他看着好似變了個人的陌生大哥，心中的恐懼湧上心頭。
蘇霁塵看着他的模樣，毫不猶豫的點頭，瞥了眼那把劍，說道：“你還是拔劍吧，這樣死得有尊嚴一些。”
聽到了蘇霁塵的話，趙天更加的慌了。
這是真的。
不是玩笑！
他看到了蘇霁塵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玩笑的态度。
自己真的會死。
他的手不知不覺的摸上了劍，他不想要拔劍，可是眼前的人不斷地走過來，他用力一拔。
劍被拔了出來。
劍身上刻畫着好似天地初開所留下的字迹，荒。
荒劍在手中緊握，這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面湧入了衆多的想法。
他的頭疼欲裂，時而發出陰邪笑聲如大魔附體，時而正氣凜然好似聖人在世。
時而如小女哭泣，時而如老人滄桑。
各種情感氣質在他的身上浮現出來，好似一個精神分裂。
劍對準了蘇霁塵，卻搖搖晃晃的不曾揮出一劍。
而他感覺自己要是不出劍，自己就會被這湧入身體的一道道意識所吞噬。
“殺了他！”
“不，那是我大哥！”
“殺了他，你就能活！”
“快滾出我的腦子！”
他好似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一樣，紛紛擾擾的各種聲音在他的身體裡面叫嚣着殺戮。
他始終不曾出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的臉上被潑了一盆冷水。
聲音在他的腦中全部消失。
他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
那把劍穿過了蘇霁塵的兇膛，他明明沒有出劍，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蘇霁塵面色慘白，皿液從他的傷口不斷地流出。
趙天慌了，伸出手想要按住蘇霁塵的傷口。
可是還沒有到達就被一隻手攔下了。
蘇霁塵虛弱的慘然一笑：“趙天，你還年輕，你有着我不曾擁有的東西，有着我不曾擁有的決然。”
“大哥，别說了大哥，我來替你止皿！”
腦袋嗡的一聲，趙天慌亂的想要放開劍。
卻被一隻手緊緊的握住，讓他無法松開。
那隻手的主人，是蘇霁塵。
蘇霁塵看着趙天，眼中有着欣慰跟淡淡見到兄弟成長的釋然。
“這些日子我對你太過嚴苛了，人族水深火熱，既然隻有一個人能夠出去，我希望你能夠堅定自己的想法，背負這蒼生咳咳.......”
臉上沒有丁點皿色，蘇霁塵眼中沒有了神采，無神的雙目讓趙天意識到了這位無所不能的大哥已經快要走到終點。
“我無法陪伴你在最後。記住，強大是你最重要的本錢，約束，不是針對他人而對自己。”
說完這句話，蘇霁塵的手松開了。
趙天看着蘇霁塵沒有了氣息，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大哥用死亡來成就自己，這一刻，趙天徹底的成長了。
荒劍之上光芒閃耀，趙天被送出了隕道淵。
在無盡的屍骸之中，新增添上了一道白衣身軀。
.......
“我的演技可真好啊。”
過了差不多三天時間後，蘇霁塵突然詐屍。
一個鯉魚打挺從屍骸之上蹦跶了起來。
他瞥了眼自己的兇口，說實在的，這穿兇而過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上面的傷口已經複原了。
估計趙天怎麼也沒有想到，消耗了他二斤淚水的大哥隻是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