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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此時雨當年雪

人間最得意 潇騰 5198 2023-04-12 00:14

  一場雨珠大如黃豆的大雨突兀而至,将武甯府燃起的大火無情撲滅。

  才慌亂起來的武甯府一下子便安靜下來,無數門人弟子站在雨中,似乎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在最東邊的那座宅子前的空地上,早已經跪滿了十數個弟子,雨珠打在他們身上,很快便将他們的一身打濕。

  人人低頭,默不作聲。

  在夜色中,其實沒多少人能看清楚,這些弟子其實都是被五花大綁之後扔在這裡的,有些貪生之念的弟子跪在地上一直在磕頭,大部分卻是一臉漠然,等待着接下來的死亡。

  這座宅子的大門上方高懸着一塊牌匾,上面有人寫就“武道無盡頭”幾個大字,那位北海江湖的天下第一人,便常年居住在此,鮮有出門的時候。

  今夜的謀劃其實也很簡單,他們先給宅子裡用了許多迷疊香,怕謝淮陰武道修為太過高深,劑量比起來其餘江湖武夫其實要多的多,迷疊香放了之後,便是澆灌桐油在武甯府各處地方。

  最後便是一把大火。

  原本他們重點照料的便是這座宅子,可誰知道,其餘地方都已經出現火光,可直到那場大雨下起來之前,這座宅子竟然都不曾失火。

  原本這座宅子便是他們的首要目标。

  在大雨才開始下起來開始,武甯府内便有一衆長老客卿去各大院落帶走了很多弟子,最後五花大綁便扔在了此地,不需要如何審理,人人都知道結果。

  秋雨寒骨,但卻更寒人心。

  謝淮陰此刻便坐在門内,推開那扇大門,便能一眼看見那些曾經被他視作武甯府未來的弟子,隻是這位江湖上的天下第一,就坐在門内,看着那扇大門,面無表情。

  在他身旁則是一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名叫陸江南,生在江南水鄉,隻是不知道為何,年少時候四處遊曆,最後卻不回江南,而在北海定居,陸江南智謀過人,一直在武甯府裡扮演着頭号軍師的角色,不僅被武甯府大小弟子尊崇,更是深得謝淮陰信任。

  縱觀這武甯府上下如此多的江湖武夫,恐怕也隻有陸江南能夠不打招呼随意進出這座宅子。

  此刻面對這一件足以讓謝淮陰痛心疾首的大事,也是陸江南一人陪同。

  謝淮陰坐在太師椅上,神情陰暗。

  陸江南站在一旁,神情平淡。

  一個家,隻要足夠大,也會有人心各異的說法,長房偏房各有所想,各有所求,這一點都不奇怪,但若是身為家主,不制衡好這些事情,便會發生大事。

  而武甯府作為北海江湖第一門派,自然是要比普通的什麼家族要複雜的多,門人弟子,長老客卿都需要安置,才能井然有序,不至于落得個短暫鼎盛,便慘然落幕的下場。

  以往的那些年裡,武甯府大大小小很多事都是陸江南拿主意,一直處理的很好,從未發生過這般門人弟子竟然膽大到要殺謝淮陰的事情。

  因此今日,謝淮陰震怒不已。

  若是沒有意外,這門外的一衆弟子,不會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的。

  謝淮陰沉默了很久,聽着雨聲掩蓋了很多聲音,最後還是開口了,“為什麼?”

  聲音比雨珠打在青瓦上的聲音要更大。

  陸江南聽得很清楚,而且也清楚的知道,這就是謝淮陰在問他。

  陸江南歎了口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在歎氣之後,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片刻之間便一劍刺向謝淮陰的後背,那個地方,要刺穿的便是謝淮陰的心髒。

  隻是軟劍向前刺去,距離謝淮陰後背尚且還有一隻手的距離,便不得寸進,片刻之後,軟劍寸寸斷裂,一股磅礴氣機蓦然而至。

  陸江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大雨中。

  吐出一大口鮮皿。

  

  他瞬間變得臉色煞白,掙紮着爬起來之後,看着謝淮陰的背影,咬牙道:“你果然不是一個純粹的江湖武夫!”

  謝淮陰站起身,轉頭看向陸江南,平淡道:“我武甯府百年基業,豈是你這等宵小之輩能夠覆滅的?”

  說完這句話,謝淮陰随手一招,撿起一截碎片,随手扔出,正好便刺中陸江南心口。

  這位武甯府第一智囊,瞬間斃命。

  謝淮陰緩慢走回屋子,再出現這院裡的時候,便提了一杆銀槍。

  當年北海江湖便有傳言,武甯府少府主謝淮陰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隻是随着時間推移,那位謝淮陰從少府主變成了府主過後,與人再交手便再沒有拿過兵刃,屬實也是這整個北海江湖,也不曾有人能逼得謝淮陰拿起兵刃。

  可今日,這位武甯府主卻是拿出了這杆整整二十年都沒有提過的銀槍,看起來今夜之危,尚未解除。

  推開大門。

  謝淮陰踏出大門,扭頭看了一眼那塊上面寫着“武道無盡頭”幾個字的牌匾,手中銀槍一挑,一股磅礴氣機從槍頭迸射而出,激射而出,牌匾瞬間四分五裂。

  謝淮陰冷笑道:“武道如何無盡頭?”

  抛下這句話,便大步離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這些跪在此地的弟子們一眼。

  那道修長身影來到長街上,任由大雨打濕衣衫,看着武甯府裡已經熄滅的大火,那人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直到即便是在大雨之中都不輸半點風采的謝淮陰走出武甯府,這人才笑着開口說道:“早知道你謝淮陰不好殺,隻是不知道你有這麼不好殺。要是早知道,便不浪費這許多精力了。”

  手提銀槍的謝淮陰沉聲道:“要那本秘籍,我現如今便可給你。”

  那人笑道:“我可不僅是想要那本秘籍,還有你這個武甯府,我也想要。”

  謝淮陰冷笑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人搖搖頭,“你謝淮陰這個天下第一坐着舒坦,以後我來坐一坐。”

  謝淮陰殺機暴漲。

  不再廢話。

  大踏步向那人走去,銀槍槍頭在地面掠起火星,等臨近那人之後,一槍刺去,抖落許多雨水。

  若是有人想着謝淮陰是因為那本秘籍才得以機緣巧合之間踏進修行大道,便大錯特錯了,他謝淮陰,早在當年接任武甯府主的時候,便已經是一位修士!

  不是什麼野修,而是正統的儒教修士!

  那位教他詩詞歌賦的先生,順便也教了他很多别的東西,比如如何去問長生,如何去殺人。

  隻是這些事情,謝淮陰不曾告訴過别人,也無人知曉。

  這位北海江湖第一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什麼江湖武夫!

  一杆銀槍刺出,帶着狂暴無比的氣機,向着那人橫掃過去,氣勢磅礴。

  即便是普通的江湖武學,但有不同于江湖武夫的氣機催動銀槍,這位武甯府主仍舊能讓人膽寒。

  那人臉色不變,但心底大駭,隻怕從未有人想過,這位武甯府主不僅是個山上修士,而且修為境界還一點都不低!

  那人往後退後半步,側身堪堪躲過這一槍,但仍舊是聽得刺啦一聲,被槍頭割破衣衫。

  這便是小瞧那位武甯府主的代價。

  瓢潑大雨中,謝淮陰收槍斜提,冷笑道:“一介野修,何至于有想奪我武甯府的想法?”

  那人冷眼看着謝淮陰,抽出腰間的長鞭,這才冷笑道:“尚未分出勝負,你這匹夫,便覺得不得了?”

  謝淮陰面無表情,提槍對敵,不得他的話音落下,一杆銀槍便再度刺出,卷起無數雨水同時激射出去,這位儒教修士不僅有山上人的手段,同時兼有武夫的殺伐之氣,其實怎麼都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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