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古籍記載,崖山在門江以南五十裡,銀州湖由此出海。
崖山呈南北走向,和湯坪山相對,兩山如半掩的門,束住水口,所以這片區域,又叫崖門。
如此明顯的地理特征,趙靜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到。
可大災變時代以來,數次大地震,讓沿海地形變換,崖山早已面目全非。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個月,依然沒能找到戰場遺址。
趙靜有些沮喪。
可她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這是她這個曆史系大三學生,唯一能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做的事。
她放下測繪本,拿起一塊牛肉幹塞進嘴裡,嚼着嚼着,胃裡一陣翻騰,連忙沖到洗漱台前嘔吐。
隻是,胃幾乎空了,隻吐出來一些酸水。
趙靜漱了口,繼續往嘴裡塞牛肉幹,強忍着嘔吐的欲望咽下去,又喝了一袋葡萄糖,終于恢複了些力氣。
她出了房間,扶着過道的牆,來到駕駛艙。
船長皺眉,“小趙,不是讓你去休息嗎?”
船搖晃的厲害,趙靜坐在為她特制的椅子上,用安全帶将身體固定,這才舒服了些,“我睡不着,吃了點東西,過來看看有沒有進展。”
“怕是又要讓你失望了,”船長一臉惆怅,“洪波已經下去三個小時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船長歎了口氣,“已經過了一千多年,即便還有骨頭或者沉船,也都被沖到别的地方了吧。”
“而且大災變那些年,地質構造變的厲害,當初的崖山,現在連影兒都見不到,我們在這找海戰遺址,其實跟大海撈針也差不多。”
“你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要有……”
正說着話,潛水艙的擴音器裡,有人打斷道,“别急啊,我們慢慢來,先輩們的遺骸又不會到處跑,隻要我們把每個地方都找遍了,總能找到的。”
趙靜轉身看看去,顯示屏上,是一張年輕英俊、頂着黑眼圈的臉。
趙靜由衷道:“洪波大哥,辛苦你了。”
汪洪波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一邊操縱着機械臂,一邊說道:“能幫美女辦事,是我的榮幸。”
船長唾了一口,“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撩妹,趕緊幹活,風浪再大一點,我們這船就支撐不住了,必須要靠岸躲避。”
他一邊用眼角餘光瞥了眼旁邊的趙靜,一邊說道,“也不想想人家看不看的上你這個窮打魚的。”
趙靜俏臉有些紅。
船長心中嘀咕,看來有戲啊。
汪洪波的聲音傳來,“我們年輕人的事,你個大叔就别瞎操心了,再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接着,畫面晃了晃。
船長一愣,“怎麼了?”
汪洪波看着前方的抗高壓窗,“我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
“檢查各項指标,先确定艙體有沒有受損。”船長下令,表情嚴肅。
水下作業,特别是這種深水區,一旦艙體裂開,超高的水壓就會瞬間擠爆艙體。
汪洪波搖頭,“都沒問題,我放二号出去看看。”
他拿起旁邊的小型控制器,懸挂在艙體側面的二号探測器啟動,探照燈和攝像頭同時打開。
影像傳回來,汪洪波皺眉,“好像是撞到暗礁了。”
船長道,“給我注意着點,下面情況複雜,稍有不慎,你小子就上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