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佛修?
但見門縫裡照進來奪目金光,柳元正旋即凝神,正對着房門,又緩步往後撤去。
因着推演道功的緣故,玉都院八十七部道功,金章院四十三篇經文,柳元正已然盡知,隻是瞧見了這金光,頃刻之間少年便思索出了那麼僅有的幾部功法,修煉之後法力呈現明黃色,卻未有如這金光般刺目。
況且玉都金章二院皆是雷道傳承,此刻門外之間金光湧動,卻不聞雷霆聲音。
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容不得柳元正去多想,他此刻全神貫注的盯着房門,甚至連勾勒在四壁上的禁制紋路都不曾去看。
早在剛搬入北鬥閣的時候,柳元正便知道,這卧房禁制,防得住君子,卻防不住小人,便是柳元正,少說也有十多種辦法,可以悄然将卧房禁制破去。
如今柳元正一身修為臻至煉氣期圓滿,全力催動法力,也不是不能以蠻力破門。
下一刻,忽聽得耳邊有梵音大放,轟鳴聲中,房門便徹底破碎開來。
金光灼目,讓柳元正不由得稍稍眯眼,剛瞧見了那籠罩在金光中的一道纖細人影,不等看清,柳元正便從掌心祭出一道法力,直接将火鴉神壺祭起。
一道赤紅火焰旋即從火鴉神壺之中噴吐而出,灼灼熱浪襲向門口,便是那金光中的人也隻得頓住了腳步。
片刻的遲滞,柳元正翻手捏起一張符篆,拍在兇口。
正是《小雲禁雷光符篆》。
符篆印在柳元正兇口,又被少年法力催動,頃刻之間,雷光大放,以這符篆為源,一道道雷弧環繞着柳元正周身旋轉。
此時少年仍舊不知要面對的是什麼,自然不敢自持修為,貿然逞勇。
這《小雲禁雷光符篆》護身是真,但是催動起來,陣仗也大,此刻轟鳴雷聲已經從柳元正的卧房中傳了出去,柳元正也想以此,引來旁人的注意。
不說紫泓長老頃刻趕到,驚醒北鬥閣諸同門弟子也是好的。
而那道灼灼熱浪,來的兇猛,去得也快。
柳元正終歸不敢全力催動火鴉神壺,到底是上品法器,威力雖大,但以柳元正的修為,全力催動,隻怕頃刻間就要抽空一身法力。
半空中,那道火焰似乎和金光對拼了一記,柳元正感受的不是很真切,卻見随着火光的消散,那氤氲佛光也緩緩黯淡下去。
直至此刻,柳元正終歸還是看清了破門而入之人。
糜安筠。
柳元正的目光漸漸地冷了下來。
火鴉神壺仍舊懸在身前,壺口對着糜安筠,壺身滴溜溜地打着轉,烈火引而不發。
少年抿着嘴,也不言語,再看糜安筠這裡,此女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往昔的恬淡,淡淡的佛光萦繞着此女周身,那張臉上分明毫無表情,柳元正卻似是看出了喜怒哀樂,恍若七情上面,變幻不定。
兩人無聲對視,糜安筠更多的卻是凝視着柳元正身上的碧藍道袍。
“早知你有這般能耐,往拳殿送飯時,我就該給你用藥的。”
糜安筠換了氣質,此時一開口,似乎連聲音都變得風情萬種起來。
柳元正也不應話,隻是暗暗地咬着舌尖,唯恐被這等魅惑道音攝去了心神。
電光石火之間,少年心中也是萬般念頭湧動,思慮着應敵之法。
瞧見了糜安筠一身通明佛法,柳元正便知自己在法力上差了一線,恐怕術法神通上更為欠缺,玉都院教的手段,柳元正知曉,糜安筠自然也是知曉。
一息,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