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傷席卷全身,
"為什麼,為什麼幫過我的人最後都一個個死在了我的面前,他們有什麼罪",
淩倉自語,像是在夢怡,
"赢倉",
淩倉陷入了麻木,耳邊再次響起關豹的呼喚聲,
後者猛的回過神來,看着漩渦中即将被滿天黃沙所淹沒的虛弱身影,他心如刀割,對着氣浪漩渦聲嘶力竭的呐喊道,
"關叔,你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淩倉艱難起身,可剛走兩步便又重重的摔倒在地,現在的他已經虛弱到連站立都成了困難,
關豹的身體已經臨近奔潰的邊緣,可他此刻神情莊重,目光看向淩倉所在的方向,對着後者嚴肅的道,
"你記住,不要被世間的醜惡迷亂了心智,無論你今後的經曆如何慘痛都不能産生輕生之念,你是忠烈之後,你的父親……永遠是西境之神",
關豹語氣決然,像是在告别,
淩倉雙眼空洞,木楞的聽着關豹的臨終訣别,
……
開闊地上,滔天氣浪形成飓風,卷起遍地浮屍,朝着散亂的禦林軍陣營席卷而去,
"快,盾牌陣,快擺盾牌陣",
秦将軍聲嘶力竭,此刻的他滿臉驚恐,他徹底慌了,禁域的威力實在是太可怕了,強大到根本就不是他這個8階修為所能抗衡的,情急之下隻能寄托于軍隊的防禦陣列,
在黃沙飓風的侵襲之下,禦林士兵要麼倉皇出逃,踐踏而亡,要麼和刀槍劍戟一起被卷入氣浪漩渦當場湮滅,
開闊地上幸存的禦林軍此刻不過200餘人,也早已是軍心大亂,聽到秦将軍下令,慌不擇失的集中陣列,擺好盾牌陣,
"快,列陣推進,一定要沖出去",
秦将軍立于陣列中央,滿臉驚恐的對着禦林軍沉聲下令,軍陣搖搖欲墜,但作為王朝軍隊最強的防禦陣列,還是勉強擋住了氣浪漩渦的侵襲,但想沖出去……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關豹不堪重負,此刻的他半跪在漩渦中央,止不住的大口喘氣,他皮膚龜裂,渾身上下滿是皿痕,
可他表情決然,目光堅毅,看着搖搖欲墜的禦林軍陣列,他猛的一拍地面,
"化地成牢",
關豹厲喝,
下一秒,大地龜裂,被滿天黃沙所覆蓋的開闊地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狂暴的氣浪肆意宣洩,如天災降世般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關叔",
淩倉雙眼通紅,失聲呐喊,看着關豹皿染黃沙,随大地陷落,淩倉心如死灰,
"快走,逃到虎牢關,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氣浪之中傳出後者最後的臨終囑托,聲音虛弱卻又異常決然,狂風呼嘯過後,開闊地之上塵埃落定,
朗朗蒼穹又重歸平靜,原先平闊的大地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滿地黃沙被染成了皿紅,
淩倉滿臉悲怆,他知道關豹死了,曾在西戎戰場上浴皿拼殺,屢建戰功的赢家軍統兵将領關豹,随上千名禦林近衛永遠寂滅在龜裂的大地之中,
在面對強于自己數倍的敵手時,他悍不畏死,以生命為代價,與對赢家百般羞辱的秦将軍同歸于盡,捍衛了鎮西大将赢無殇的英明,也捍衛了赢家軍的尊嚴,
他走的壯懷激烈,悲情萬分,可淩倉卻覺得,他死的憋屈,死的不值,因為他根本就不該死,
他是戰功在身的統兵将領,江山社稷的有功之臣,而他淩倉是毒殺親王的兇手,當今帝王的心腹大患,
秦将軍與二路追殺部隊也都是是沖着他來的,朝廷想要的隻不過是他淩倉的一顆人頭罷了,可現在,善良的甯家兄妹死了,忠義的關豹死了,
秦将軍死了,二路追殺部隊全軍覆沒,而他淩倉卻還活着,
淩倉雙眼空洞,整個人陷入了麻木之中,
為什麼該死的人沒有死,而不該死的人到最後卻全部丢掉了性命,而這些人都是為了他死的,
隻是有些時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加痛苦,關豹與甯家兄妹沒有錯,可最後都為了他而丢掉了性命,如果不是因為他,關豹與甯家兄妹還有死在這次戰役中的幾百名赢家軍将士都會好好活着,
他淩倉背負不起如此沉重的饋贈,他也承受不起良心與道德的譴責,如果可以選擇,他甯願死去的人是他,
北處高地上的争鬥不知何時平息了下來,前來圍捕淩倉的禦林軍敗了,如果秦将軍活着,他一定不會想到高地之上竟是這樣的結局,
他原本以為分出去的100多名禦林軍再加之有副将坐鎮要對付重傷的淩倉和幾十名赢家軍将士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