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斷山脈西部沿線内,隐隐約約的厮殺聲還在繼續,春日裡的暖陽并未将其中的寒冷驅散多少。
越來越的修士加入這場絞殺令,其中不乏來自大陸東部的修士。
禦靈宗派遣的弟子人數不少,而且由于它們處于戰線的最前端,所以雙蛟城内時不時就能聽到有關于它們傷亡的消息。
就在整個雙蛟城都越來越躁動的時候,遠在數十萬裡之外,平靜了許久的太丘山即将接到一個傳訊玉筒。
......
......
烏江坊市坊城外的大型港口内,一艘龐然大物即将起航。
一群身着相同黑色玄服的修士正從港口往寶船的甲闆搬運最後一批礦石。
礦石是灰質石,品質一階中品,價值不高,一般不用于煉器,主要供給給各大修行勢力修建大型建築時使用。
“玉勤,東西還有多少?”
從甲闆上傳來一陣詢問聲,于是一名尚在港口地面上的年輕修士,從雙手環抱着的一塊巨大灰質石後面探出頭,仰着向上看去。
由于迎光,正午的太陽太過刺眼,所以第一時間他還沒有看清楚從寶船甲闆上探出身子的修士模樣。
等他将眼睛稍稍眯着,視線重新清晰,這才發現是五叔李玄應。
太丘李家玉字輩排行第四十二,模樣看着有些憨憨的李玉勤,大聲應和了一聲。
“嘿!五叔,還沒呢!”
說完,他就将手中抱着的,足足有八九百斤重量的灰質石石礦奮力往上一扔,直直的就朝着寶船甲闆上的李玄應砸了過去。
後者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在灰質石砸落到甲闆破碎之前,施法将其牽引,直接放進了後方的一個特定區域。
那裡各種大大小小的灰質石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玉勤你這小子,上次不是說了不能這樣扔嗎?”
脖頸、胳膊、腰身、大腿、都比尋常人粗上一圈的李玉勤憨憨的笑着,對着上方的五叔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這不是想着有五叔在呢嘛,您一定能接住。”
李玄應一時語塞,竟然覺得對方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正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玉勤同其餘幾位族人搬了一下午的貨物,此時身上皆被汗濕。
又由于李玉勤生得像個煤球,那些汗水在臉頰上流淌時,從李玄應的角度看過去,就像一道道反射着光的晶瑩白線。
“你這小子,平日裡看着橫頭橫腦的,沒想到還這樣鬼精。”
對于五叔的笑罵,李玉勤沒做聲,依舊仰着頭,露出一口大白牙,又是“嘿嘿”兩聲憨笑。
李玄應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後面有人喊“五哥”,于是他轉頭回應了一聲,于是趕緊對着下面港口的李玉勤等數人說正事。
“玄山說了,寶船半個時辰後起航,玉勤你們得趕快把這些搬完。”
說完他看着用手摸着後腦勺的李玉勤,有些不放心,所以又加了句:
“不可再随意抛扔這些灰質石,若是摔碎了,這本就不值靈石的貨物就更不賣不出什麼價錢。”
“要是讓玄山看見了,說不定還得沖着你小子的屁股踹上兩腳。”
玉勤将放在後腦勺的手放下,這次認真的點了點頭,而身旁其餘比他靠譜的族人,雖然從來沒做過這事,但此時也答應下來。
李玄應最後看了一眼,這才轉身朝着寶船上剛才喊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港口上的這批灰質石被搬完。
在寶船臨起航之前,玉勤和其餘幾名族人還順便又把臨時送來的幾箱靈植給擡了上去。
當最後一名族人也登上甲闆,負責此事的一名李氏族人就朝着後方打了一個手勢。
沒過多會,寶船開始啟動了。
伴随着轟隆隆的巨響出現的,是以寶船為軸,在廣闊的天河河面上的兩條銀線。
好看的浪花從這兩條銀線開始,一層疊着一層的往河岸推去。
李玉勤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臉上和脖頸處的汗漬,走到了寶船甲闆邊上的某處站定。
河風緩緩而來,很快便将他體内所有的燥熱驅散,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重新變的清爽。
他在執行寶船上例行的值守任務,目的是防備天河中可能出現的高階妖獸。
而與他一同值守的,除了其餘六名族人以外,還有七具二階下品的猿形傀儡。
李玉勤現在修為是煉氣五層,按理說修為不到煉氣後期,還不能接取家族寶船上的任務。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五叔李玄應向主管寶船的李玄山開了口,也就把他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