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白,
似白雪堆積在陰影之外。
沈墨并不懷疑趙普法對他說謊,神情凝重:“趙兄為何要刺殺逍遙王?須知他煉神多年,神通詭異。中土各派,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可他依然活到今天,絕非僥幸。”
原來逍遙王和沈墨有一點相似,原本是人人口中稱頌的萬家生佛,雖然是關外人士,昔年行走江湖,救死扶傷不知凡幾,與各家各派人士,均有密切交往,聲望隆重。
結果他便憑借這名聲,設下計謀,坑害了許多門派,獲取了這些門派的修煉秘籍,逃出關外,苦修十年,方才露面。
那時候已然是煉神中人。
江湖人雖然知曉了他的真面目,屆時已經奈何他不得。
好在這人知曉自己已經是衆矢之的,常年居住在關外,近三十年來,收下酒色财氣四大使者,名為主仆,實則師徒,各得他傳授一門絕學。
而他曾經結下的仇家一一死去,方才派遣座下酒色财三大使者,行走江湖,為他取樂。
至于氣使據說每次逍遙王現身,氣使必然随在身旁,且氣使武功排在四大使者中第一位,若有人對逍遙王無禮,氣使會立即拔劍取其性命。
其實這還是慈悲了,若是氣使不出手,那麼對方必然面對恐怖至極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外人皆知逍遙王酒色财氣無一不沾,可他自己卻以為酒色财氣為修行中四大障礙,旁人避之則不及,他卻能出能入,于此中悟得修行之道,練得一身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詭異神通。
即使沈墨憑借一身底牌已經能與閻羅殿主這等人物過招,但要說對付這積年老魔,也沒有十足把握。
畢竟到了煉神這一步,誰不是曾經的天之驕子,底牌衆多。加上如今的時代,機緣層出不窮,更難以測度對方手裡有哪些底牌。
沈墨此前斬殺孟婆、判官,也顯然不是對方的真身。
煉神壽命遠比普通人較長,何況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些老家夥打架未必厲害,保命的手段一定不差。
以趙普法的手段,未必沒有辦法給逍遙王制造麻煩,可要說刺殺對方,卻顯得有些托大。
沈墨頓了頓,肅然道:“趙兄可否如實相告,刺殺逍遙王究竟有何目的?”
他深知這裡面定有重大陰謀,沈墨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給卷進去而不自知。
趙普法微笑:“本來此事是重大隐秘,既然沈兄問起,我自然如實相告。逍遙王多年來,号稱在關外享樂,實則有不少時間藏身在龍虎山,如今他就在龍虎山中!
我這一次的刺殺,并非是要取他性命,而是要逼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現身。
而且我敢保證,他在龍虎山已經有了不小的影響力,否則龍虎山不至于明知會得罪江湖同道的情況下,發邀請函給他座下的财使蘇半山。
這是逍遙王借龍虎山的名義,讓他的手下能光明正大上龍虎山,進入正一觀。隻要我能逼得逍遙王暴露身份,那麼對我和龍虎山某位大人物的合作大有好處,這便是我能告訴沈兄的全部。”
沈墨登時明白,趙普法刺殺“逍遙王”實則是龍虎山内部的一次無形争鬥,如果逍遙王身份當衆暴露,肯定是對和趙普法合作之人大有好處。
隻是對方并不敢明面上撕破臉,才想要借助趙普法來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