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考核的準武師們基本上是結伴而行,而且當時拿号的時候是按照每一支隊伍來的,因此很多人都和自己的夥伴分到了同一扇門。墨離音和雲旨是唯一兩個沒有跟隊伍同行的,所以兩人決定暫且聯盟。
門的後面就像是另一個世界,跟墨離音去過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樣,它有着沙漠般的甯靜,有點像樂幻森林的神海,但給人的感覺卻有點不舒服,其他十三個人在進門時就已經離去,隻剩下墨離音和雲旨在原地逗留。
雲旨認為,他們不要亂走,待在離門越近的地方越好,反正過幾天就算通過。
而墨離音正在地上思考着,那位指令員說的是什麼意思,活着?難不成除了弑鬼,還有更可怕的東西,能取人性命?此時多思無用,但是時刻都不能大意,于是墨離音盤膝坐下,開始修煉凝氣,順便探測下周圍的情況。
旁邊的雲旨倒是悠哉地掏出了打火石,開始生火。墨離音看起來很厲害,是個強勁的對手,如果他們都通過了考核,毫無疑問會在武師大賽中碰到。也不知道他的隊伍是什麼構造,等會得多和他搭話,打探清楚,最好能讓他使用一下技能。這個人看上去不是遠程,難道是......
“雲兄,小心!”墨離音右手一擰,利劍從手中飛出,啪!差一點就刺中雲旨。
雲旨回頭一看,墨離音的劍卡在一條像爬蟲的荊棘上面,“是十月藤蔓!”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墨離音臉色一凝,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東西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墨七在世的時候,十月藤蔓就已經變成傳說,那是精靈族的特産,每年的十月,是死人最多的時期,這種藤蔓會瘋狂生長,絞殺兇手,為死去的亡魂報仇。不過這隻是衆多傳說中最令人信服的一種,人們後來不經意地發現,這種生物作惡多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直覺,隻是痛下殺手。因此他們便斬草除根,導緻這種生物很快便滅絕了。
每次墨離音使用精神傳播的時候,其他人都會很驚訝地看着他,包括雲旨,隻不過後者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他很淡定地拍了一巴掌那條藤蔓,可憐的藤條在空中掙紮了幾下,便飛快地枯萎了。雲旨若無其事地朝墨離音笑了笑。
二人找了一片空地,準備生火。可是兩人都沒有火元素的武器,雲旨試了無數遍,手都快被打火石磨腫了,才生起那丁點兒可憐的白煙,墨離音問他要不要用凝氣生火,被氣的七竅生煙的雲旨拒絕了。墨離音便繼續看着雲旨折騰,不禁想,如果唐于之或者詩衫在的話就好了,吹個笛子或者召喚聲閃電,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雲旨越挫越勇,終于在不斷的挫敗中,頑強地挺了過來,成功地靠原始技術生起了火并煮了些野菜,雲旨一人在幹活時,墨離音正在慢慢悠悠地坐在地上修煉凝氣。他真沒想到雲旨已經三階瓶頂了,自己努力了半年,才隻有三階。
墨離音和雲旨在子時的時候才吃上“晚飯”。
用餐過後,二人躺在柔軟的草皮上面,沒有說話。他們望着燦若繁星的夜空,隻有野花野草的香氣和蛐蛐的歌聲,昏昏欲睡。
一股紫煙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墨離音的腦海,潛入了他的記憶。門内的景色居然如此豐富,燦爛的日光把周圍燒的悶熱悶熱,墨離音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發現已是午時,太陽溫暖撒在他的臉上。而雲旨已經不見蹤迹,墨離音估計他是去尋食去了,便坐在原地沒動。
此時正是盛夏,空氣中飄滿了荷花的香味。
一位少女的身姿闖入墨離音的眼簾,她看上去與墨離音同齡,蹲在湖邊,手指輕輕地點着水面,低頭注視着陽光下自己剛剛喚起的漣漪。她烏黑的頭發上停着一隻蝴蝶,身穿淡藍色的外套,小腿邊露出一角煙紫色的裙子,墨離音不用看就知道裙子上繡着的是顔色樸素的的花紋,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就連她的衣服......墨離音想道,都是那天的模樣,仿佛再次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那天。莫非......真的是她?
墨離音悄悄地靠近荷塘,嘴唇顫抖許久,吐出了這生從未說過的詞,“憐憐。”
少女的手指頓時停住了,擡起頭來,眼神望向了墨離音,充滿了眷念,“七?是你嗎?”
“你......怎麼來了?”墨離音郁悶地閉上眼睛,已經有多少年沒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四百一十四年,而且也隻有姬晚蝶和他姐這麼稱呼墨七,無名小輩們見到他都要恭稱一聲墨神,就連那些至高無上的長老,也都很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