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隻在盡頭有着一束光,好像是一盞燈,亦或是愛人精心呵護的法器上的光芒。墨離音朝着閃爍的地方跑去。
在盡頭等着他的,是他的回憶,百感交集......
“憐憐,明日便是兩大弑神的亂鬥了,”墨七舉着酒杯,對着姬晚蝶的墓碑,談笑風生。姬晚蝶,字幽憐,世人隻知道姬晚蝶的名,卻不知其字,“想想還有點興奮呢,我終于可以來找你了。”
一陣腳步聲在墨七身後響起:“墨兄,你明天,就要走了啊。”
“嗯,”墨七看了眼身後的弑神——木魁。墨七偶然見證了她跨越平凡與神明的愛情,很是羨慕,羨慕她可以為了追随愛情,奮不顧身,甚至可以違背身為弑神的命令,選擇跟人類武師在一起;自己卻已經錯過了這個機會。
“我能做些什麼嗎?需要我參戰嗎?”木魁的丈夫受過墨七的救命之恩,從而對墨七十分尊敬,希望她做些什麼幫助墨七。
“不用了,”墨七笑道,“大戰結束後,還請你幫我把琴保存起來。”墨七的古琴并不是伴生法器,而是姬晚蝶送于他的,所以,就算武師的本體不複存在,這把琴仍然可以世世代代流傳下去。
“嗯,”木魁也笑了起來,粉色的卷發在墓地的陽光之下顯得格外耀眼。
“祝你們幸福,”墨七與木魁相視而笑。
“嗯,”木魁應道,“也祝你們幸福。”
“你還好嗎?”一個聲音在墨離音耳邊響起,“喂!”
“啊!”墨離音猛然從地上坐起來。伸手不見五指,他被黑暗完全包圍住,四周萬籁俱寂,卻還是可以感受到周圍濃郁的木元素的氣息,“這裡是......神海!”
“這裡是我在樂幻森林風林的神海,你一個人類,是怎麼從風林穿過來的?”一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浮現在墨離音眼前,懷中抱着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古琴。
“你是誰?”墨離音好奇地看着來着。面前的女孩淡紅色的卷發披在後背,明眸皓齒,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如同清澈的泉眼,用同樣的目光回敬着少年。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聽到這個問題時,小女孩抿了抿嘴,落寞地搖了下頭。
墨離音感受到女孩手中古琴的氣息與自身發出強烈共鳴,生生相惜,這不是自己委托木魁報管的古琴嗎?:“你是木魁!”
“木魁?”小女孩捂着腦袋,“我不知道,你這個外來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話音剛落,墨離音的周圍長出了許多翠綠色的藤蔓,藤蔓上沾滿着黑色的絨毛,争先恐後地朝墨離音湧來。
“我是墨七啊!木魁!”墨離音深知木魁樹根上面的絨毛有劇毒,至今都沒有人研制出解藥,他召喚出木劍,“靈木之根——為解漫天作雪飛!”
木魁懷中抱着墨七的古琴,對墨離音的招數嗤之以鼻:“這裡可是我的神海,豈是容你在這裡放肆的。”
果不其然,隻見墨離音正費勁地用木劍抵着張牙舞爪的藤曼,避免觸碰-果然,在弑神的神海裡是無法使用凝氣的。不過,既然木魁不認識自己,她手中的那把琴肯定會認得原先的主人的。
墨離音将最後的希望下注在木魁手中的古琴上,“檸檬樹上檸檬果!”
手中的古琴沉寂了四百多年,終于再次聽到了主人的命令,劇烈顫抖,從木魁的懷中脫出,朝墨離音十萬火急地奔來。細長的手指搭在琴弦上,使出了塵封已久的絕技:“幻彩之縱!”
周圍的藤曼在木魁驚訝的表情下頓時雲消霧散,看着自己保管多年的琴落入他人手中,還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力,木魁問道:“我以前認識你?”
“嗯,這把琴是我交給你的,”墨離音直直點頭,“你還記得你是怎麼過來的嗎?或者任何和失去記憶有關的事?”
“我隻記得當時被夜魅,光魍,土魃,金鬾圍攻,”木魁似笑似悲地望着墨離音,“然後你手裡的那把琴把我帶到了這裡。”
“然後呢?”弑神是保持世界運行的生物,它們不老,不傷,不死。世界一共有八大弑神,被稱為最強的生物。他們掌握着各種元素,例如木魁掌握着木元素,雪魉控制水元素,火魑支配着火元素。一旦弑神有了七情六欲,遭遇攻擊時便會受傷,并且,會遭到其它弑神的懲戒。
“然後他死了!”木魁的聲音忽然提高,變得尖銳刺耳,“我拼盡全力保護他,但是他已經是耄耋之年,虛弱的連刀都舉不起來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他!”木魁綠色的眸子滿是不可化解的怒意。
“你别激動,”墨離音生怕木魁把他當成那些弑神。
“他們說我違背了作為原則,難道他們沒有嗎?”木魁雙手遮住自己稚嫩的臉頰,“我不懂。”
“所以,他們也違背了原則?”墨離音繼續追問。仔細想想的确奇怪,八大弑神中的一半都去懲戒木魁,竟然還讓木魁逃脫了。
“當然,”木魁冷笑道,“他們也動了情,有了欲望,那群渣渣的實力,在我面前不足挂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