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皮鹦鹉飛回,雙爪已空,應飛揚心沉淵底,還未來得及悲戚,但鹦鹉轉瞬即近,卻見鹦鹉背上還有兩人。[燃^文^書庫][www].[774][buy].[com]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一人是身形嬌小,長發飄灑,正是謝靈煙,此時已昏迷,被另一人橫抱兇前,而另一人長身傲立,七彩法袍在夜色中鼓蕩飛揚,仍未落地,便有一股滔天無匹的氣勢籠罩全場,在場無論人或妖,無論先前是否見過,此際心頭都浮上一個名字。
孔雀公子!
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仿佛有一隻巨手,扼住了全場所有人的心靈,衆煉骨期的妖物身形瑟瑟,趴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喘,吞月天尊,蠍夫人等化形期妖怪也停下争鬥,單膝跪地,神态恭謹,傅清名、張毅之深受重創,但名門子弟的驕傲不許他們向妖魔下跪,索性盤膝一坐。
唯有應飛揚屹立當場,雖然身上如有萬鈞之重,卻勉力強撐,不願倒下。
鹦鹉漸漸落下,孔雀公子的面貌也漸漸分明,隻見他貌若貴族青年,白皙皮膚,薄唇直鼻,眉眼又細又長,眼角上挑,盡是一副睥睨天下之态。
同樣是七彩法袍,穿在古先生身上像是滑稽可笑的小醜,穿在他身上卻是盡顯雍容華貴。
鹦鹉正落在了祭壇上,雙翅張伏,以頭貼地,孔雀公子公子翎懷抱謝靈煙從鹦鹉頭上走下,足方點地,整個祭壇發出“吱吱”哀鳴,仿佛不能承接他的重量。公子翎看看祭壇上諸女,撇一眼群妖,說道:“這就是你們給我準備的禮物?”
語氣不見喜怒,衆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聲,公子翎也不在意,七彩披風一扯,将謝靈煙包裹住,輕輕與衆女放在一處,又将目光掃向唯一伫立的應飛揚。
應飛揚亦無懼無畏,對上公子翎的目光,四目交彙,應飛揚頓覺腦海一空,周遭似是變得萬籁無聲,一片死寂。
人,妖,物,景,皆溶于夜色,惟獨孔雀公子的雙瞳,如雙月在天,目光寒寂如月光清冷,睥睨塵世,冷眼衆生,應飛揚的勇氣如同積雪一般,在月光中消融,身軀竟似有千鈞之重,兩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眼看便要跪伏在地。
絕世橫威之下,方見骨氣驚俗!
應飛揚頭腦昏沉下,突得本能的屈指彈劍。清脆悅耳一聲劍鳴,卻又暗藏锵然激越之音,聲音雖輕,落入應飛揚耳中,卻如黃鐘大呂一般,驅散死寂的靜默氛圍。
應飛揚精神一振,靈台回複清明,雙目精光爆閃,迸射出卓然劍意。
竟是長嘯一聲,劍光如練,斬斷銀華般的月光,向天下最頂尖的大妖出劍!
劍至半途,應飛揚驚覺公子翎目光閃過一絲驚異,随即清冷孤寂之意消散,變得如刀似劍般銳利,而若有實質的目光盯視之處,正是自己破綻所在,應飛揚身形陡然一停,生生止住了劍勢,化攻為守。
招行一半,卻覺公子翎眼光洞玄知微,似已看破後續變化,急忙再次換招,但随即又覺擋不下,避不開,招式急急再換
但見應飛揚不停變換劍招,直将長劍舞得銀光流瀉,劍風呼嘯,如同正與看不見的敵人搏鬥一般,而且正被殺得大敗虧輸,連連後退,衆人隻道他是發了失心瘋,卻隻有應飛揚自己知曉此際的兇險。
突然,應飛揚一聲悶哼,身子一個踉跄,拄劍勉強穩住身形,卻已是大汗淋漓,面如死灰。
公子翎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随口說道:“劍骨淩人,劍覺驚世,不差!”
随後目光又掃過傅清名和張毅之,二人重傷之軀,在孔雀公子一眼望來時,終于強撐不住,雙雙昏倒,公子翎想了想,又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還是都殺了吧。”
“還是都放了吧。”輕描淡寫一句,如是商讨晚上吃什麼一般。一道人從林間走來,動作不緊不慢,自然天成,來的雖然突然,卻絲毫不顯突兀,仿佛他隻是從天地走出一般。
銀白須發,清癯面容,來人竟是清苦道人。
清苦身子由遠而近,如閑庭信步般穿過低伏的妖群,走上祭壇。
孔雀公子狹目一張,竟如若夜空閃過一道閃電,神彩照人,直視清苦道人,清苦道人毫不在意的迎上公子翎目光,目如靜淵,深邃幽遠,不可見底。
“三十招。”孔雀公子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除去那個小姑娘,他們三條命,你便在我手下走三十招。”
“三招如何?”清苦道人輕描淡寫道。
“哦?”孔雀公子長眉一挑,似有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