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雪夜,呼嘯北風猶如刀鋒,掃過蒼茫大地。
左淩泉腰間仗劍,頭戴鬥笠,站在冰面之上,背後的鬥篷迎風飄曳,發出‘噗噗’的輕響。
團子也戴了個葉子小鬥笠,弄了個小樹枝斜挂在背上當佩劍,站在腳邊,頗為深沉的:“叽叽叽……”
雖然聽不懂,但看架勢應該在表達‘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之類的意思。
後方,冰原象停在了冰湖邊緣,幾個女子跳下來,梅近水來到冰面之上,略微感知:
“就在這裡,下去看看吧。”
謝秋桃和仇大小姐,一起來到了左淩泉跟前,一琵琶掄下去,就在數尺深的冰面上開出了一個洞口,然後把團團丢了進去。
“叽?”
團子滿眼震驚,攤開翅膀示意自己是火鳥,結果直接被跳下來的秋桃抱着摁進了水裡。
梅近水為了避嫌,沒有跟着下水,上官玉堂和崔瑩瑩自然不好把梅近水一個人留在上面,便一起留着望風。
左淩泉本着速戰速決,沒有耽擱時間,拉着仇大小姐的手直接跳進了冰湖裡。
噗通
入水悶響後,冰面遮蔽了風雪聲,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謝秋桃如同小魚兒,單手抱着團子,左手拿着發光的照明珠,望湖底深處潛去。
團子則在‘咕噜咕噜~’吐泡泡,一副‘鳥鳥不行啦’的模樣。
藏在冰面之下的内陸湖,也不知多少年沒見天日,湖中沒有魚蝦,湖底更沒有任何景物,但規模并不小,方圓恐怕不下百餘裡。
左淩泉跟在秋桃的背後,遊了片刻沒看到線索,就把目光放在了身邊。
仇大小姐一襲白裙,在身邊猶如美人魚般遊動,修長肢體動作頗具美感,冰山似的臉蛋兒十分專注。
察覺左淩泉望過來,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瞄了一眼後,就想把握在一起的手松開,免得左淩泉閑得無聊,又開始順藤摸瓜。
左淩泉倒也沒有急色到那一步主要是梅近水在上面,大概率能看到他的舉止,為了洗刷‘小淫賊’的名号,該規矩還是得規矩點。
左淩泉隻是遊到了仇大小姐的背後,摟住了她的腰,帶着她往前遊,柔聲道:
“累了吧?我帶着你走。”??
仇大小姐尚未說話,前面認真尋寶的桃桃,就先回過頭來,大眼睛裡神色稍顯古怪:
“左公子,我不累嗎?”
“咕噜……”團子也是點頭。
左淩泉含笑遊向秋桃,想一手一個,把兩人都抱着,結果秋桃秒慫,連忙遊開了:
“算了算了,我開玩笑的。你和瓜瓜姐好好親熱,她這幾天想死你了,整天待在甲闆上當望夫石,都不聽我彈曲兒了。”
“秋桃!”
仇大小姐被左淩泉從背後抱住,本就窘迫,瞧見秋桃還落井下石,有些羞惱的叫了聲,然後轉頭望向左淩泉:
“你松手,我自己能走。老祖都在上面看着,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左淩泉又沒動手動腳,隻是想抱下瓜瓜罷了,對于這番抗議直接無視,認真道:
“看路,别走神兒。”
“你……”
仇大小姐也是無可奈何了,想了想,不悅道:
“你就是欺軟怕硬,在我面前這麼霸道,一到老祖和上官靈烨跟前,你就言聽計從……”
秋桃笑嘻嘻插話:“那可不。老祖和靈烨姐真敢拾掇左公子,瓜師姐舍不得打,又沒靈烨姐那手腕,左公子自然霸道。”
“叽叽……”團子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回頭咕咕叽叽教導瓜瓜,意思約莫是主要是小奶娘你不夠騷,比靈烨奶娘差遠了。你看水水,騷起來把阿泉吓得大半夜跑路,恨不得把正人君子寫在臉上……
左淩泉對于這番評價,自然不認,他搖頭道:
“誰說的,在老祖和靈烨面前,我照樣也臉皮厚如城牆好吧。”
“你還理直氣壯起來了?堂堂劍仙,就該不苟言笑拒人千裡,隻能是女子粘着你,哪有你厚着臉皮往女人身上貼的道理……”
仇大小姐太純,拿捏不住左淩泉,就隻能用這些大道理,表達内心被輕薄的抗議。見左淩泉隻是抱着,并沒有順藤摸瓜,身體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三人一鳥就這麼閑聊,在湖底往前摸了數裡,謝秋桃根據夢境的指引,判斷風水方位,最後在湖底的一片石頭灘停下了身形。
左淩泉松開仇大小姐的小蠻腰,以搬山神通,移開湖底的碎石沙土,不過片刻間,一座古老殿堂的房頂就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石殿正面挂有玄武台的徽記,大門上并未構建封印,而是由一整塊巨石封閉。
謝秋桃對自家祖上的陣法學說很熟悉,在石殿外琢磨了片刻,就來到了大門外的一個祭台旁,把自己的彩繪琵琶放在了上面。
左淩泉站在旁邊打量,可見‘繞殿雷’接觸底座,就開始綻放五色流光,把周邊湖底都照應成了五彩斑斓之色。
冬
冬
随着幾聲琵琶輕響傳出,石殿的大門内湧現出流光,緩緩在門前凝聚出一個通體半透明的白色人影,穿着長袍,懷裡抱着一張琵琶。
謝秋桃眼神一驚,連忙上前躬身一禮:
“拜見老祖宗。”
但浮現的人影沒有任何回應。
左淩泉略微感知,沒察覺到神魂波動,開口道:
“隻是上古先輩留下來的影像,應該是有話要告戒子孫。”
謝秋桃見此,暗暗送了口氣,不過還是很嚴肅,認真聆聽祖宗留下來的口谕。
但讓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門前浮現的謝家老祖宗,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怒不可遏道:
“混賬!本尊就知道,謝家這群不孝子,會把家業敗幹淨……”?!
謝秋桃被吼的一縮脖子,連忙躬身賠罪,不過想想又奇怪道:
“老祖宗,你咋知道我們把家業敗幹淨了?”
石殿前的虛像,根本沒有意識,隻是在回放上古時期的錄音,自然不會回答,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