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從來都沒想過,死亡居然是如此突然,曾經有人說過在死的那一刻人的大腦會走馬換燈一樣回顧一生,而經過死亡的陳安隻想說一句:放你xx的屁!
上輩子在死前的一刻就穿越了,所以嚴格來說實際上并沒有死的感受,哪怕是作為嬰兒被遺棄時也因為未知的原因沒有死亡降臨的實質感受。
可是那一瞬間,當自己的兇膛被穿破,心髒被手握住抓出去的時候,死亡是如此的逼近,又是如此的冰冷,念頭完全凍結,意識迅速模糊,如同自己被什麼抽離一樣,自己和身體的聯系逐漸中斷,無可奈何,陳安那時的心底深處唯有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他将手按在被徐莉貫穿過的兇口位置,雖然衣服和傷口都已經複原,但是那瞬間令人戰栗的印象還留存在驚魂不定的腦海裡,他看着眼前那比自己還迷茫的女孩,眉頭不由緊鎖。
“你對剛才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陳安終于再次開口說道,徐莉使勁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我死前,你說出了第二個祭台的位置,但是似乎隻要你想起或者知道了第二個祭台的位置後你就會……發狂,所以第二個祭台的位置我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再使勁去回想了。”
陳安在說出自己的猜想後,同時也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的視線也絕不能移開徐莉,并且絕不能背對她,最重要的是,距離一定要拉開十米以上。
而在被徐莉殺死,同時意識到自己可能死不了幾次時,陳安的求生欲完全被激發,哪怕在最初進入這個地方,陳安在謹慎的同時更多的是以探險的心态在面對,而現在僅僅進來半天自己就被突然殺死一次。
這裡的危險,無處不在!
陳安盯着徐莉,想着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徐莉從陳安的口中得知自己确實有不正常的地方,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畢竟現在的她還隻是個才進入學院不久的學生,哪怕自己再比一般人冷靜,那也是由上限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啊,除了立志要解開世界所有神秘面紗以外,自己無論什麼地方都是平平奇奇的,家境平平,才能平平,容貌平平,這樣的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啊!
徐莉想起自己從小到大……從小到大?
徐莉瞪大眼睛,雙手掩面,陳安見此不由身體又緊繃了幾分。
“沒有……”過了好一陣,徐莉小聲說道。
陳安稍微有些不解,不知道徐莉什麼意思。
“沒有,我的記憶,隻有在跨進學院那一刻才開始存在,之前的記憶完全不見了,沒有,我找不到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了!”
徐莉變得比剛才還要不穩定了,身體顫抖着,就在陳安以為徐莉極有可能變成剛才殺死自己時的狀态時,徐莉又突然平靜下來了。
“接下來我會和你保持距離,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探查的地方就直接讓我去吧。”徐莉平靜片刻後,對陳安說道。
“我明白了,你剛才……”陳安不知道徐莉想到了什麼,但是對這個殺死過自己的女孩,他也再難産生什麼信任,更何況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也許内在根本就不是人類了。
“剛才……沒事,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徐莉轉過身才放下了手,在陳安看不見的方向默默流下了幾滴眼淚。
重新恢複正常的徐莉指了指通知欄,問:“現在需要再去看一看内容嗎,接下來就是找到碎片拿到祭台上就行了吧?”
陳安點點頭,說:“雖然是這樣,但是其實還有兩個問題,那就是碎片是要全部集齊了放到祭台上才算成功還是可以累積放到祭台的?你的室友,有沒有給你說過這方面的規則?”
徐莉想了想,說:“這個說過,隻要拿到碎片放在祭台上就可以了,會有人對累積放上去的碎片進行登記,不過現在估計是沒人登記,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一次性收集起再放到祭台上。”
陳安聽了後也比較認同,盡管現在徐莉在心中的信任值為負值,但是徐莉的話依舊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所以陳安又說道:“碎片是什麼現在不知道,所以在收集到第一個碎片的時候我會拿到你說的第一個祭台上去看看,但是現在真假祭台如何辨認是個難題,你的室友沒有說如何分辨嗎?”
“沒有,關于這一點她隻說了看到了就會馬上知道是真是假了,她說這個遊戲實際上重點是尋找碎片,而碎片找到後來返真假祭台的時間也是遊戲的趣味之一,當然這是對于有競争者的情況設立的,如果是隻有一個人參加,其實也就沒什麼作用了。”
“等等,一個人,你是說這遊戲隻能以個人的形式參加?”陳安敏銳的抓住最後一點線索。
“是啊,但是我不參加的話就隻有你一個人參加了啊。”徐莉有些不解。
“一般情況下這麼說确實沒問題,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确定我們有沒有參加呢,沒有人來登記,也沒有人确定的情況下,确定是否參加的證明……等等,證明,報名處的紙,我們都拿到了這張紙!或者說,我們都看過了這張紙!”陳安感覺到自己抓住了最重要的線索。
“趣味遊戲,規則說明的紙張,祭台的位置,作為這裡學生的徐莉,所發生的變異以及……互為競争者的立場!”
陳安的大腦開始整合這些線索,他隐隐約約感覺到了自己會來到這個空間的用意。
此刻如果再确認好碎片究竟是什麼的話,自己就能完全明白主持這一切的人的目的了。
“這個……确實是這樣,沒有人登記的話作為确認是否參加的證明,應該就是……這張紙……”徐莉這時也反應過來,但是這樣的話徐莉就知道也許兩人就得馬上分開了。
既然互為競争者,那麼再呆在一起明顯就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而且自己還有發生異常變化的風險。
“如果我的推論沒錯的話,競争者的身份,不需要考慮太多,因為隻是一個障眼法而已。”陳安的腦海暗暗想道。
“但是是否需要分開這一點确實很重要,分開的話可能找不到,不分開實在太危險了。”陳安有些猶豫,雖然死了一次,但是徐莉為祭台的情報又讓自己沒法下定決心分開,一個會自己行走的祭台和一個固定的祭台,很明顯前者的變數比後者多。
“而且到現在,我還不确定她說的話中,真的部分有多少,假的部分有多少。”
陳安決定不再想了。
“就這樣吧,我們先一起行動,等找到第一個碎片後再決定是否分開。”
徐莉本以為陳安會說分開行動,卻沒想到竟然是一起。
“可是,如果按你說的話,我們就是競争者,這樣的話分開行動也許……”
“分開行動确實是看似正确的選擇,但是依舊不能排除是誤導的線索,最重要的是祭台的情報,所以我打算先找到一個碎片,再來決定之後的行動。”
陳安放下鐵棍,将鐵棍放在随時都能揮出的位置,他指了指通知欄,說:“走吧,我們再去好好确認下要找的第一個碎片的位置。”
徐莉點點頭,兩人就以保持了十幾米的距離來到通知欄前,徐莉在陳安前面,靠近通知欄後通知欄又自動的浮現了之前的内容。
陳安依靠自己的視力,雖然是十幾米遠的距離,但是這沒有妨礙到他再次浏覽通知欄的内容。
“碎片位置的線索藏在通知欄裡的内容,通知欄涉及到具體地點的有五個,也就是這五個地方就是五個碎片的位置嗎?”
陳安很快就記住了這五個位置,分别是十号教室、招領處、二零三号宿舍、分院學生會辦事處以及分院圖書館。
“你記住位置了嗎?”
徐莉轉頭對着陳安說道,陳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我們現在就去?”徐莉又問道。
陳安想了一下,确認自己沒有遺漏其他後,就說:“現在就去,你帶路,首先是十号教室。”
其實如果正常來說,應該是選二零三号宿舍,既是最近的也是安全的,但陳安心裡有一些别的打算。
“那些教學樓裡的東西,如果是徐莉的話會有什麼反應?借此再試探一下,我必須搞清楚那些東西是什麼。”
陳安認為徐莉之前說自己一直在宿舍呆着的說法很有問題,因為這個說法很矛盾,并不是說和徐莉說的其他話矛盾,而是與徐莉本人的性格有些矛盾,至少在徐莉發生異常變化之前,她是一個較為冷靜、有一定探索欲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學生準則而乖乖呆在房間裡,當然能這麼想的陳安也是因為看過了現實的徐莉在之後的歲月裡出過的書。
那是一本記載了諸多在當地宣傳的神秘事物,但是徐莉在去往當地考察和研究後就揭示了其背後真正的奧秘,如水流逆流、石頭懸空、神秘石陣等等。
而且就算抛開這些不說,既然會遵守學生準則,為何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就選擇靠近自己,這個時候躲在一旁靜靜觀察或者躲避自己才是正确的做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