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從哪裡來的聲音剛剛落地,大勢至那雄偉壯觀的金身便瞬間消失。
滿天紅蓮化作的兇猛紅龍,似乎也失去了一切能力,跌落在地面,身化無數鮮紅花瓣,逐漸消散在天地間。
有詩證曰:勢至一怒天地感,聲來言落世間變。
千丈金佛須臾裂,萬朵紅蓮刹那滅。
這眨眼間的态勢轉變,把蘇炎看呆在當場,幸好還沒決定要進入天錄世界。
不然在這些大能面前,就是手拿和氏璧在大街上走路。
但是妙姗給的神露還是用出去了,不過現在也不是心疼寶物的時候,俗話說有錢沒命花,命沒了萬事皆休。
而此時那大勢至突然被這聲無上威言襲擊,他馬上跌落雲頭,身上再無半點佛光,狠狠栽到地上。
但這聲攻擊隻為限制,并沒有要他的命,不多時他也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從地面爬起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雙腳跪地,面對某個方向恭敬的低頭行禮道:
“小僧,參見人王大人,不知您大駕到此,恕小僧有失遠迎,砰砰砰!!”
大勢至說完砰砰磕頭,一聲比一聲響,哪怕是磕的額頭冒出金色皿液,也不敢停止半秒。
他此時身無佛光,又無那滔天威嚴,面色蒼白,容貌普通。
除了那成佛袈裟帶點特殊以外,與普通凡人和尚又有什麼區别。
他這般死命磕頭,搞得蓬頭垢面,倒是連普通僧人也不如。
蘇炎幾人看着大勢至如此模樣,還不知為何,隻感覺十分奇怪,
因為在蘇炎的視野裡,除了看見大勢至在那,死命磕頭以外,再無其他人。
但就在幾息以後,在蘇炎眼中,天邊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在眨眼間便落在他身前。
隻見這人衣着樸素,一身麻布衣服,不華麗,不端莊,隻管罩住全身。
容貌平平無奇,身形瘦弱,彎着腰,杵着一根歪來扭去的拐杖,但那雙眼睛深邃無比,蘇炎望去時,宛若看見山川,草木,宇宙星辰。
這老者落在蘇炎面,也不言也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砰砰砰!!”
那大勢至還在不停磕頭,但這老者充耳不聞,隻管細細打量眼前的這三人。
“見過,人王尊上!!
謝,尊上救…救小龍一命!!”
玉龍見着這老者,隻感覺渾身鱗片都暴起豎立,他心中駭然,趕緊拱手問禮。
這種兔子見了老虎的感覺,他在面對大勢至的時候都未曾有過,所以在他行禮時,渾身都在發抖,抖如篩糠。
唐僧面對着這位老者,倒是沒有這麼大的反應,但隻感覺與這老者對視一眼。
他心中對佛的疑問便突然暴起,吓得他趕緊壓下疑惑,低頭行禮道:
“多謝人王尊上救命之恩,小僧定然銘記于心,日夜不敢忘!”
此時此刻,唐僧居然把這老者也當成了救命恩人,這說明在他潛意識裡,這大勢至是要威脅他生命的。
遠處還在不停磕頭的大勢至聞言,那叫一個郁悶,強忍住吐皿的沖動,還是隻能默默磕頭。
但他心裡又非常疑惑,為什麼教内其他大能,還不來救場。
明明他在出發之前,已經通知過不少同道,自認為萬無一失,但目前這種情況,是他從未料到的。
“不過…不愧是傳說中的術算之極,自認為我已經能窺見命運長河,原來在他面前…”
大勢至又想了想那人王之名,随即又釋然了,磕起頭來,心裡倒是沒那麼屈辱。
此時蘇炎遲遲沒有動作,玉龍還以為他不屑于行禮,趕緊伸着那顫巍巍的手點在蘇炎身上。
然而這一點卻是好心辦壞事,破壞了老者跟蘇炎之間某種奇特的狀态。
直接蘇炎突然醒轉過來,行禮道:
“小子蘇炎,參見人王殿下,未能全禮,萬望恕罪!!”
那老者聞言,本是滿臉嚴肅,看起來絕不可能放出微笑的臉,居然大手一揚,哈哈大笑道:
“蘇炎,很好,不枉我放棄閉關也要來見你,這等虛禮,我看不上,你們快起來吧。”
這老者雙手虛扶,蘇炎他們便不由自主的起身。
“謝…”
還不等蘇炎他們謝禮,這老者又轉身過去,一步踏出,便由遠及近落在大勢至身前。
“砰砰砰!!”
大勢至能清楚看到,老者突然來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加快了磕頭的速度。
這老者見此,冷着臉,全然不複之前,面對蘇炎他們時的親善。
“咚!”
隻見他把拐杖杵在原地,
冷聲說道:
“你修的是什麼佛,這要是也算佛,那又與魔何異?自廢一層修為,我便不殺你。”
這老者一言一語不帶半分怒意,但内容确是如此殘酷。
大勢至聽聞這等要求,馬上停下來磕頭,現在這西遊節骨眼上,要他自廢一層修為,那與殺了他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