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人忽然坐起,與你說上這樣一番話,這樣的場景怎麼看,怎麼透着詭異。
換作尋常人說不得當場就要被吓得失聲尖叫。
好在李世子多少曾在永生殿的手裡,見過這種詭異的場景,他在原地愣了一會,很快回過了神來。
然後他沉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遼人,對方的目光空洞,臉上沒有半點皿色,坐在那處身子一動不動,李丹青幾乎可以斷定這家夥,根本不是生人。
而這個與自己對話的之人,應該是某位掌握了秘法的強者,正通過那法門,将自己的意志降臨在這具屍體之上,與自己對話,而那些仵作的死,也很有可能是對方通過此法,而造就的“傑作”。
“閣下是遼人部中的哪位将領?”李丹青想明白了這其中就裡,心思也冷靜了不少,在那時出言問道。
眼前坐起的遼人士卒空洞的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随即他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上忽然裂開一抹笑意。
那笑容顯得僵硬,沒有絲毫美感可言,配上那張死氣彌漫的臉,顯得格外詭異,甚至讓人心底生寒。
“早就聽聞李世子大智若愚,在武陽城蟄伏十餘年,今日一見,單是這心性,便确實已經勝出常人良多。”那遼人士卒如此感歎道。
李丹青聞言并不答話,隻是直直的盯着他,等着對方的下文。
那遼人士卒,或者說背後控制那士卒之人似乎也沒有賣關子的性子,在那時便言道:“在下大遼國,黑絕部統領,完顔冕。”
“完顔冕?”李丹青叨念着這個名字,在腦海中仔細的思索着關于對方的訊息。
當年他爹李牧林,人生的後半段,大都居于龍武關上,負責對抗遼人,白狼軍自然也收集了許多關于遼人的信息,對于這些事情,李牧林并未對李丹青隐瞞,李丹青自然也記下許多關于遼人的情報。
這倒并非什麼秘密,李丹青很快便從腦海塵封的記憶中找到了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
大遼國的地域廣袤,在這一點上,比起武陽朝也不遑多讓。
但相比于武陽疆域的富饒肥沃,遼人所處的地界,卻荒涼無比,廣袤的土地上,就連聖山也隻有十六座,比起武陽朝最鼎盛時期的二十八座聖山,足足少了近一倍。由此也可見遼人的地界上,靈力匮乏程度。
大抵也是因為如此,遼人數量一直不算太多,并且都集中在幾座聖山的周圍,因此也形成了以部族為中心的國家體制。
其中便以黑絕、青狼、隆曲以及蒼鷹四大部族為首。
而此番入侵武陽的大軍之中,便也是以這四大部族為中心,集結的四個曲部大軍。
而這完顔冕,便是黑絕部的大軍的首領,同時也是黑絕部族的族長,更是黑絕聖山的山主。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根據以往的情報而言,這位完顔冕的修為,在七八年前,就應該已經抵達了武君之境!
……
毫無疑問,眼前這家夥會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而更可怕的是,在李丹青即将面對的諸多對手中,他還算不上是最可怕的那一個……
李丹青沉下了目光盯着對方,問道:“所以,完顔族長裝神弄鬼,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不會隻是為了與我認識認識吧?”
眼前的遼人士卒嘴角的笑意綻開,他笑得越是燦爛,這場面就莫名越是叫李丹青心底發寒。
“雖然這确實是我最重要的目的,但也确實不是全部。”那遼人士卒這樣言道。
“相比于見面,我倒是更想給世子殿下一個不錯的提議。”
李丹青聞言,眉頭一挑,雙手抱負在兇前,饒有興緻的言道:“說說看。”
“武陽朝發生的事情,我們也聽過不少,李将軍當年可是讓我們大遼國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本想着等到李牧林死後,或許大遼國才有機會再次奪回這武陽朝肥沃的土地,但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武陽朝竟然能幹出這自毀長城的事情。”
“這樣昏庸的朝廷,世子殿下難道就沒有想過,它到底值不值你為他效命嗎?”
李丹青聽到這裡,大抵也猜出了對方化外的意思,他挑了挑眉頭言道:“所以,你是來勸降的?”
“勸降?”遼人士卒笑了笑:“這樣的說法可不妥當,我認為,我是帶來足夠的誠意,尋找世子合作的。”
“怎麼個合作法呢?”李丹青再問道。
“當初世子在應水郡時,那般惡劣的情況,就連武陽朝廷都抛棄了世子,可世子依然選擇留在了那裡,帶着手裡幾萬号人與幽雲的四十萬大軍叫闆,此番我大遼出兵亦是如此,是世子在朝堂上力排衆議,領兵出城,就連那武陽城外的百萬難民也是世子想辦法救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