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方而來的身形,正是林屹。
從北方而來的身影,是皿魔。
萬衆也基本面朝東方,為林屹呼喊助威。
皿魔見此情形心中五味雜陳。
他複活後無論如何想融入這一世,但是他這個兩百年前的人終究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沒有人認他,沒有人理解他。
今日,他無異于穿越兩百年,面對着這一世對他懷有敵意的萬千之衆。
随着萬衆的歡呼聲,林屹和皿魔的身形也不斷漸近。林屹從那一隊隊士兵和侍衛們頭頂上飄飛而過。
皿魔是從北方而來,北邊沒有聚集人群,空出讓林屹和皿魔決戰。
二人身形也幾乎同時落在場中。
二人相隔兩丈。
林屹背後背着一個包裹,皿魔左手握着一柄劍。
正是林屹的消雪劍。
林屹消失的這段日子,去了當年淩千愁居住的礁島。林屹獨自一人,無憂無慮,将自己脫的赤裸裸的,就如初生的嬰兒。
他也将一切愛恨情仇都抛開,丢入大海,讓浪花卷走。
林屹每日捕魚,取火烤食、返樸歸真過着最原始的生活。
他還會坐在淩千愁當年垂釣地方,與早已死去的淩千愁陰陽“對話”。林屹告訴淩千愁,他已将所有皿魔書都找到了……
林屹還和淩千愁探讨一些奧妙問題。
如果在旁人看來,林屹就如得了癔症一樣。
但是林屹相信,拍打着礁島的那些浪花,是淩千愁的回應。
……
皿魔這些日子,則回到了兩百年前巢穴的山中。
每日,他在山中倘佯。
隻有在那裡,他才能找回些熟悉感覺。
皿魔每日也在思考,如何打敗林屹。如何讓林屹當衆告訴世人,他不是騙子,他真是兩百年前皿魔。
皿魔選擇在“皿沙灘”和林屹決死,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皿魔知道林屹的“山海訣”,可借山海之勢。如果在海邊和靠山地方,那林屹便占盡地理優勢。
絕頂高手決死,比的可不止是武功。
決定勝敗的因素太多了。
單是那一方心浮氣躁,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可怕後果。
所以皿魔将決戰地訂在了“皿沙灘”。這戈壁灘,無山,無水。林屹的“山海訣”便失去優勢。
而這“皿沙灘”,真如魔境中的那片“皿海”,反會有利于他魔功淋漓盡緻發揮。
總之,皿魔将所有一切都仔細想過了。
此刻,二人四目相對。
皿魔當初被炸傷的臉,也愈合了。
但是那半臉卻留下了醜陋疤痕,讓他的魔面看起來更猙獰可怖了。
林屹知道皿魔戴的嘲世面具裡也隐藏着秘密。
或許就是皿魔書下部。
現在皿魔半邊臉受損,那裡面的秘密也就毀了一半了。
不過林屹現在對嘲世面具中的秘密已不再感興趣了。
隻要殺皿魔,一切皆休。
二人看着對方。
盡管一場生死之戰再即,但是二人目光和神情是那樣平靜。從未有過的平靜。就如死水一般,不起一點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