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下山的?”
姬詩瑤冷着臉,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向葉無量。
“我下山還要經過誰的允許麼?”
葉無量有些納悶,我不就是下一趟山麼,她怎這麼大的脾氣。難道是以為我偷懶,不好好在山上煉制丹器?
“掌門師姐,道家講究個順其自然,修仙者總有個乏累休息的時候。”
“師門缺少物資靈石,這我知道,我不是已經在想辦法了嘛,你總不能讓我憑空給你變出一座金山銀山吧。”
葉無量噘着嘴,一屁股坐在滿是灰塵的椅子上,抄着雙手,有些不快。
“我說的是這事麼,誰又強迫你在山上沒日沒夜的煉制丹器了?”
姬詩瑤一愣,我還沒有問罪,他卻是倒打一耙。
“你不分輕重廢了施學一條胳膊,開罪雲州道盟,将師門陷入絕境,你還有理了?”
“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事。”
葉無量輕哼一聲,取出一壺花釀自飲,挑眉問:“我做錯了麼?廢施學胳膊時,你為何不阻止?”
“我倒忘記了,是誰最後轟奔雷咒轟擊施學來着?”
葉無量放下酒壺,拍着腦門,故作姿态,轉臉看向應無雙,問道:“無雙師姐,你可還記得?”
應無雙白了一眼,對姬詩瑤說:“師妹,那施學傲慢無禮,傷了大師兄不說,還想傷小師弟性命。”
“小師弟,廢他一條胳膊,已是給足了雲州道盟面子,你就莫要怪罪小師弟了。”
“師姐,施學什麼為人我豈會不知。”
姬詩瑤微微輕歎,她惱的是葉無量插手宗門事務。之前兩人達成過共識,葉無量負責買賣營生,而她則掌管宗派事務。
如果葉無量不插手的話,也許她能更加妥善處置,消減幾分施學對天道宗的怨恨,這樣日後也就不會暗地裡耍弄陰謀算計。
“這事其實賴我,如果我能先師兄一步接見施學,興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葉無量驚訝地看了看姬詩瑤,在他印象中,姬詩瑤一直冰冷淡漠,從來不會像今日說這麼多話,而且還低頭認錯。
如果師尊還在世的話,姬詩瑤也許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子吧。
葉無量有些心疼,走到姬詩瑤面前,拱手抱拳,認真道:“師姐,無量錯了。”
“小師弟,不是你的錯。是師兄無能,若非五年前……”
溫良眼眶泛紅,滄桑的臉滿是自責,也許往事不堪回首,話到了嘴邊,他也不願再提及那段過往,嗫嚅了半天,才道:“總之是我無能,是我給師門帶來了麻煩。”
大師兄欲言又止,這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無量暗自嘀咕着,心說擇日找無雙師姐打聽一下。
姬詩瑤難得體貼,好言安危:“大師兄,往事如煙,就讓它随風去吧,你何苦來哉。”
人終歸是有感情的靈長,相處一段時間,總歸是會處出感情的。
見師兄師姐彼此寬慰、相互扶持,如同有皿緣關系的家人一般,葉無量更加堅定了信念,隻要大家在,天道宗何愁不能振興!
葉無量取出三瓶花釀,一瓶遞給溫良說:“一家人,不争對錯。大師兄,你心中有苦,師弟有酒,随時恭候。”
“掌門師姐,天道宗不是你一人的天道宗,有困難,大家一起扛,辦法總比困難多。”
姬詩瑤默默地接過了葉無量遞來的花釀,擡眼看了看葉無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甜甜的,麻麻的,熱熱的,讓人心跳不斷加速。
“無雙師姐,嘿嘿,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葉無量抖了都機靈,目光灼灼地看着師兄師姐們,一口将整整一壺花釀幹了,随即将酒壺擲地。
許是葉無量的話真誠得讓人感動,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江湖氣讓人向往,溫良将花釀猛灌進肚中。
應無雙和姬詩瑤多看了一眼葉無量,不約而同的飲了一口。
“掌門師姐,你也不必過度擔憂。今日便是不得罪雲州道盟,我們的處境也不見得好多少。”
說回正題,葉無量一改嬉笑,正經地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見招拆招便是。我不信,他施學還能左右得了雲州的勢力格局。”
“小師弟,你有所不知。太虛真人和盛虛老人之所以能夠穩居雲州道盟正副盟主之位,非是他二人德高望重,實力超群,而是他們背後倚仗的是雲州第一宗門——太虛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