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軒與無極閣的價格戰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雙方你來我往,價格一降再降,攪得河陽鎮風雨突變。
郎鶴言是一個十足的狠人,他想親自碾死無極閣這隻臭蟲,于是将景玉軒貨價全部降至為兩折,倒逼無極閣降價。
然而在争搶客流的關鍵檔口,無極閣突然偃旗息鼓,不再降價,也不向景玉軒服軟。
如此倒是讓郎鶴言有些難受,一是沒有徹底将無極閣打趴下,談不上半點勝利的喜悅;二是無極閣死守三折貨價,逼得景玉軒在無極閣徹底垮台前,貨價不得進行半分上調,這意味着景玉軒的止損的決定權在颛弘,而不在他郎鶴言。
短暫的平靜,預示着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即将來臨。
為了打赢這場價格戰,避免河陽鎮以外的人進行報複性消費,郎鶴言和景玉軒上下費盡周章封鎖價格戰的消息。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不知是将消息散播出去,雲州北部的修士蜂擁而來進行搶購,周圍鎮子的生意一落千丈,以緻于各鎮派出代表與郎鶴言進行一場威逼利誘的商談。
景玉軒商業版圖早就遍及雲州北部,可謂是一定程度上控制住了雲州北部的靖州脈搏,面對商業強權的壓迫,各鎮代表雖然心中打鼓,但在生死存亡面前,也顧不得許多,直言景玉軒若不拿出一個合理的對策,他們便傾之所有相助無極閣。
二選一,這是一道簡單的商業選擇題,卻也是關乎郎鶴言未來的一道送命題。
眼看勝利在望,無極閣蹦跶不了幾天,郎鶴言忍痛與各鎮代表簽訂協議,以過去的市場價統一收購各鎮的物資,給各鎮店鋪留了充足的利潤空間。
缥缈峰論劍會在即,郎雲平一心撲在聯諾各派,拓展雲州南部商業版圖的大計上,聽聞後方這場火不僅沒有撲滅,反而越燒越旺,大為光火。
于是,直接修書一封警告郎鶴言,七日之内若是拿不下無極閣,就免了郎鶴言河陽鎮分店一把手之職,調回前方聽命留用。
郎鶴言接到書信,又氣又急,恨不得帶上一批人馬殺上無極閣,但這般做無疑是砸了景玉軒的金字招牌。
此時,郎先頗獻上一計,“大哥何須自亂陣腳,無極閣不過秋後的螞蚱,該慌的應是颛弘那老狗。既然大伯催了,那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斷了無極閣的後路。”
“手裡沒把米,連雞都喂不住,到時看他無極閣如何蹦跶。”
郎鶴言采納了郎先頗的計策,一面派人扮作客商,前往無極閣大肆收購物資;一面暗中監視與無極閣有來往之人,打算徹底斷了無極閣的貨物供應渠道。
一來二去,半月有餘,漫說連供應渠道的蛛絲馬迹沒有查到,就是收購無極閣的貨物,一下子扔出去上百萬靈石。
唯一讓郎鶴言感到欣慰的是,他差人與無極閣的人套交情,終于取得了些許成效。
據下人從無極閣小厮口中讨來的醉話,無極閣倉庫存儲嚴重不足,已經支撐不了幾日,颛弘現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想辦法從其他各州散修道盟處調用物資周轉。
聽說,這幾日便有一批物資從幽州南部的馬蹄嶺悄悄押運而來。
郎鶴言大喜,賞了下人兩個玩過的美女不說,還賜了一套上乘的掌法,并且暗中吩咐郎先頗向六派讨要人馬,集結在馬蹄嶺設伏。
一切盡在掌握,但不知為何,郎鶴言有些心神不甯,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
河陽鎮南,大坵之東,有一條連接雲州北部和南部的交通要塞,名曰丠倉。
此時,有一支龐大的商隊正頂着風雪行進,野獸拉的貨車之上,豎着“石泉”、“東陽”、“商空”和“龜雲”的旗幟。
商隊前後,有上百不苟言笑的扈從,一身皿煞之氣逼人,顯然是從屍山皿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高手。
一路風塵仆仆跋涉,經過丠倉,見那路邊的酒肆茶館傳來的陣陣吆喝聲,這些鐵打的扈從也不禁露出了疲态。
“呸!趕了數十裡,就吃這等幹不垃圾的酸糧,還真他娘的當老子是牲口了不成!”
一個滿臉絡腮胡,模樣粗犷的大漢,吐出一嘴的幹糧,将半張餅子扔到雪地,對着身邊的扈從們吆喝道:“兄弟們,走,跟哥哥我去吃酒去!”
大漢這一吆喝,頓時有十數個扈從離隊,揚言撂挑子不幹了。
“怎麼的,怎麼的,吃不了苦,出了接什麼镖!還老爺們兒呢。都是跑江湖的,講的就是一個信字。拿人錢财,忠人之事,你們既然答應走這趟镖,現在撂挑子不幹,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一個尖嘴猴腮,身穿錦衣棉袍的擋在這些人面前,手中撚着一方粉色錦帕,叉着腰沖着這些要去吃酒的扈從們呲兒道:爺我可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若是走了,走镖的錢可别怪爺不給了!”
“錢八财,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敢跟老子沒大沒小。”
大漢抓住錢八财的衣襟,将他舉了起來。
“胡小花,我代表的可是整個石泉鎮,你再對我動一下粗試試!”
錢八财扯着陰陽嗓,手指在空中一頓撓騰。
胡小花最是忌諱别人叫他的全名,錢八财這一下是戳中了胡小花的痛楚,周圍的人不禁替他默哀起來。
“哼,你他媽的陰不陰,陽不陽的,整天娘們兒唧唧的,老子早就受夠你了。”
胡小花手臂一發力,将錢八财像是扔小雞子似的,扔了出去。
“胡小花,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錢八财揉了揉屁股,氣急敗壞地沖着胡小花的臉撓了過去。
“去你*媽的!”
胡小花一臉厭惡,一條鞭腿直接将錢八财撂倒在地,一腳踩住錢八财的手,罵道:“就你這雞爪子也敢撓老子的臉,信不信老子在你臉劃上兩道?”
錢八财吃痛慘叫,聽胡小花要在他“粉嫩”的俏臉上劃上兩道,頓時吓得沒了脾氣,連忙用另一隻手捂住臉,哭訴道:“胡小花,老爺們一個唾沫一個釘,你出爾反爾,還對我動粗,就不怕你的師門怪責于你麼?”
“現在知道怕了,你剛才吆五喝六的勁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