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姬詩瑤與葉無量談了些什麼,何時回到的天道殿,無人知曉。
也許,姬詩瑤根本就沒有回天道殿,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縱是鐘離和範思茹等人将無量山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姬詩瑤的身影。
鐘離和範思茹跑到後山的無量小築找葉無量要人,葉無量隻道了一句“她會回來的”,便專心去煉制丹藥去了。
直到十五日後,姬詩瑤風塵仆仆歸來,将百萬靈石和數不盡的修煉物質擺在衆人面前,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她是下山處理不良資産去了。
得知姬詩瑤将天道宗數百間鋪子盡數盤兌,鐘離和範思茹倒是沒說什麼,他們了解葉無量的本事,自是不必在意天道宗這幾百間鋪子的去留,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但溫良守舊,應無雙重情,聽見鋪子被賣,猶如噩耗,懊惱之餘,竟是跑到無量小築找葉無量理論。
栖霞谷的廢器廢丹,最多半年便會處理殆盡,想要将天道宗盤活,垃圾回收計劃必須趁早施行。
以葉無量現在的煉器煉丹水準,縱是有混元金鼎相助,所煉制的丹藥和法寶在市面上的競争力相當有限。
雖說為天道宗增添些進項不是難事,但若要實施垃圾回收計劃,少不了需要大量的靈石。
姬詩瑤能夠一改常态,聽從葉無量的建議,将不良資産處置了,其實也是一場豪賭,更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天機子在世時留下的鋪子,八九成早已關門歇菜,雲州在營的四五十間鋪子,不過是做些倒賣的營生。
市面上丹藥法器的價格是公開透明的,倒騰法器丹藥,利潤極其微薄,每個月的進項隻将将夠夥計們的開支。
與其勉強維持,何不早日脫手,積攢現錢,另謀營生。
實施垃圾回收計劃,再重新煉制丹藥法寶兜售,短期内尚可,但遲早會被人盯上。
憑天道宗現在這些人的修為,自保都成問題,除非有源源不斷的修煉物資供應,以及當今世上隻有葉無量才能煉制出的丹藥作為輔助,才可幫助大家提升實力。
因此,當今要務是快速提升衆人的實力,但眼下天道宗府庫空虛得緊。
這正是姬詩瑤的無奈,她想保住天道宗的産業,保全師門的名聲,但她更希望天道宗還能有一個未來。
窮家難當!姬詩瑤愈發理解天機子當初為何會做出瘋狂的決定。
之後的日子,天道宗弟子除了修煉,就是分揀垃圾,廢寝忘食,唯有鐘離隔三差五下一趟山,将葉無量煉制的法寶丹藥倒賣出去,兌些靈石和修煉物質。
一個月後,無量小築。
“結!”
葉無量雙手結印,眼睛一瞪,璀璨的霞光仿若泉水從混元金鼎噴湧而出,緊接着十粒拇指大小丹藥飛出金鼎,濃郁的藥香登時溢滿整個屋子。
眼觀這丹藥表面有四道銀色的羅雲紋,通體紅光閃爍,靈霧袅袅。
“總算是将混元丹煉成了。”
葉無量将丹藥收進玉瓶中,起身下探,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天旋地轉。
“還是太勉強了,不過能幫助師兄、師姐們突破元嬰境,這幾日的苦也算值了。”
葉無量将拿出一粒回氣丹放入口中,稍緩了緩,這才催動禦劍訣,飛往天道殿。
此時,有一名賊眉鼠眼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天道殿。
隻見他背着手,左右打量落滿灰塵的大殿,捂住口鼻,鄙夷道:“連個像樣的道場都沒有,天道宗真是越來越不成氣候了。”
“缥缈峰論劍是各派青年才俊論道的盛會,天道宗人才凋敝至此,去了也是自取其辱,還害得我多跑一趟,盟主也太把他們當回事了。”
男子一臉不忿,提足一口真氣,沖着大殿吼道:“天道宗新任掌門何在,雲州道盟施學拜會。”
溫良修行受阻,道途晦澀,走出屋子透透氣,見天道殿中有陌生人出沒,心中正納悶,師門沒落,各派唯恐避之不及,誰會在這個時刻登門造訪呢?
溫良欲詢問來人身份,恰聽到施學的不恭之言,心中極是不悅,但想到對方是雲州道盟的人,開罪不起,于是上前問道:“這位道兄,來天道宗所為何事?”
怎料施學不由分說,撚指掐訣便攻了過來。
溫良不敢冒犯施學,隻得見招拆招,施學卻是不依不饒,攻勢愈發淩厲,他一金丹大圓滿的修為,竟是對金丹中期的溫良施出雲州道盟看家道訣——靈劫指。
一道強橫的指力似長虹貫穿溫良的左肩,随即甚至,拳如疾風暴雨,将溫良轟得吐皿倒地。
“你就是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