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中——尤其是女性人群——雪山部落的領袖踏浪而來,片刻間就來到了禁區邊緣。
雷霆與火焰在兇惡地咆哮,抗拒着一切外來者的靠近。
然而白無涯腳踏海浪,片刻不停,臨近屏障的瞬間,他全力爆發,水面在沛然巨力的沖擊下,生生形成了一個深度近五十米,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凹陷,而白無涯那健壯的身軀則借着反沖之力,箭矢一般直沖雷與火的屏障!
這隔絕熾羽島上千年的天雷與火海,在下一刻就被皿肉之軀豁然洞穿。
天上的雷雲崩開了豁口,金色的陽光透過缺口投向海面,雲層内千萬道的電弧宛如受到驚吓的草原小獸,紛紛萎縮到了雲層深處。
沸騰的火焰則宛如狂風席卷過的稻田,紛紛折腰乃至熄滅,露出火焰下顔色澄淨而深邃的海水。
白無涯越過屏障,在半空中又是一次淩空踏步,生生踩出一道音障似的空氣波紋,淩空變向,向着頂部平滑的高台直撲而來。
與此同時,白骁輕輕甩開清月的手,大半截漆黑的骨矛從手臂關節中延展出來。下一刻,少年深吸口氣,兇膛仿佛爆炸一般膨脹起來,持矛的手臂肌肉緊繃,宛如線條硬朗的石雕。
轟!
骨矛脫手,如同要塞巨炮全力開火,空氣在絕對的力量擠壓下,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氣浪四下排開,掃倒了一片弱不禁風的少年少女。白骁腳下那鏡面一般平滑的墓碑,也頃刻間就綻開了蛛網似的裂紋。
半空中,白無涯仿佛早有所料,一柄漆黑的巨斧被他雙手緊握着,在骨矛及體的瞬間,橫向掃蕩開來,恰到好處地劈到骨矛的矛尖上。
這巨斧橫掃的聲勢,遠沒有白骁投矛時那驚天動地似的浩大,但威力卻猶有過之。巨斧與投矛在相觸的瞬間,直接撕開了空間,一道通向未知之地的豁口出現在白無涯兇前,好在轉瞬即逝。
下一刻,白無涯單手持斧,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動能全失的投矛,宛如大獲全勝的凱旋将軍,降臨到了平台上。
“小子,下次投矛,再用點力。”
白無涯說着,将漆黑的骨矛丢還給了白骁——那投矛的速度,快到令人肉眼無法捕捉。
白骁卻輕描淡寫地将骨矛接了回來,看了眼矛尖上綻開的裂紋,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盡管過去三個月,他在虛界中又有突破,實力進步不少,但是看起來仍難以彌補與白無涯的巨大實力差,自己全力以赴地一擊,甚至不能讓他稍稍顯出一絲狼狽,着實有些遺憾。
不過,也不是毫無效果。白無涯格擋投矛的動作看起來輕描淡寫,但本來隕石一般從天而降的沖勢,卻終歸是被投矛給擋了下來,落地時變得無聲無息。而且白骁還看得分明,白無涯持斧的手臂,肌肉一直緊繃着,應該是在克制顫抖吧。
這死種馬,在女人面前從來不肯露出破綻。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來幹什麼的?
這個問題,也同時浮現在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心頭。
熾羽島大會,和雪山部落的首領有什麼關系?他在這個時候強勢降臨,是在圖謀什麼?
除了少數一些瑟瑟發抖,生怕意外懷孕的思春期少女外,大部分人都不覺得白無涯是來這裡播種的。畢竟在幾大宗師齊聚熾羽島的時候,一頭理性的種馬應該趁着别人家中空虛,直接在後方播種才對。比起島上這百多名女子,東西大陸數以億計的美女應該更有吸引力。
白無涯坦然面對着數百道質疑、恐懼、好奇的目光,笑道:“南方的海真大啊,差點就找錯了地方,一直跑到星光灣才知道自己跑過了……”
一句話,場内立刻安靜了許多。
星光灣……那是聖元帝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自由港旁,最負盛名的風景區。換句話說,白無涯是一路踏海而行,從西大陸一口氣跑到東大陸,又掉過頭來直奔大洋正中的熾羽島!?
這真的是人幹的事!?
換做其他任何一人,哪怕是天下第一人周赦,說出這番話來,人們也多半會懷疑這是在開玩笑,但放到白無涯身上,尤其目睹了他方才肉身洞穿雷火的壯舉,卻仿佛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
不過這還是沒解決根本問題,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而下一刻,隻見白無涯對着陸别離拱了拱手:“老師,早上好啊。”
陸别離面色僵硬地哼了一聲:“早上好。”
不到十個字的對話,卻宛如一陣密集的天雷,直接劈到了所有人心頭。
白無涯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