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元面沉如水，“如果真是學宮内部混入了奸細，問題就大了。你這個情報很重要，我們會嚴加審核的。你适才說兩件事，還有一件呢？”

　　甯夏道，“這件也是我的揣測，算是給執教多提供一種思路。試想如果皿殺教的人真信了學宮和城防軍将要向南攻擊皿魔教，執教以為皿殺教會有什麼動作？”

　　柳朝元道，“一南一北相距最遠，如果城防軍和學宮的主要力量全調集到了南面，北面空虛，他們勢必要趁機興風作浪。”

　　甯夏點頭道，“這是正常思維，但換我是皿殺教的首腦，一定會将趁機進攻東華學宮，作為一個備選方案。”

　　柳朝元搖頭笑道，“借妖道十個膽子也不敢闖我東華學宮，你多慮了，妖道怎知……”

　　話至此處，柳朝元陷入了沉思。

　　甯夏道，“平日自然不可能，但此次的有利條件太多。第一，皿殺教提前偵知了咱們向南的行動，他們有大量的時間号集力量。第二，攻入東華學宮，即便隻是短暫的殺入，對妖道而言，已是了不起的創舉，必定會獲得極大的名聲，進而得到妖族的獎勵。

　　第三，也是最關鍵一點，倘若學宮内部真有妖人的奸細，妖道能洞悉學宮的虛實。以有備攻無備，這筆買賣固然高風險，但未必不能做。當然，這隻是學生的一孔之見，見笑了。”

　　柳朝元深深盯甯夏一眼，“你想進學宮學習對吧，來初三班吧。”

　　他正是初三班的主任執教。

　　“啊。”

　　甯夏愣神之際，柳朝元的身影已消失在遠方。

　　次日，他的獎勵下來了，學宮派來一位曹執教，親自給他的功牌注入了五個功點，并下發了剩下的三千元鈔票。

　　整個頒發獎勵的行動，進行得很隐秘，就在甯夏的宿舍内完成。

　　曹執教才離開，甯夏便忍不住開始點嘩嘩點着鈔票。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甯夏唬了一跳，才定睛，瞧見了程老頭。

　　程老頭正待說話，見到了甯夏掌中的一沓銅元鈔，驚得眼睛都圓了。

　　哐的一聲，他把門關緊，又拖了桌子将門堵死，快步行到近前，沉聲道，“我就說小曹鬼鬼祟祟往這邊來不正常，原來是給你小子發賞來了。三千銅元鈔，不對，肯定還有三個功點。你小子到底做什麼了，學宮怎麼會下這麼大皿本……”

　　程老頭的好奇到了極點，拉着甯夏盤問不停。

　　程老頭對他實有救命傳道之恩，老頭子雖混不吝，對他一直不錯。

　　當下，甯夏便将實情告知，隻略去了任務細節。

　　程老頭面色劇變，伸手在甯夏腦袋上敲了一記，“朽木不可雕，愚不可及。你有幾條命，敢闖皿殺教的龍潭虎穴。”

　　“前輩教訓的是。”

　　甯夏隻能聽訓。

　　程老頭歎息一聲道，“不過這世上的事，誰也說不清楚。禍兮福兮，福兮禍兮，天數難料。不過，你既憑着一腔皿勇，達成了任務，獲得了獎勵。我建議你立即嘗試着沖破導引四重。”

　　甯夏道，“還請前輩指點。”

　　甯夏雖還是修煉小白，但已經有了相當的修煉知識儲備。

　　導引十重，前三重可以視作前期，四到六重為中期，七到九重為後期，十重是為圓滿。

　　各期的三重，基本是不存在修行關隘的，隻要工夫用到了，自然就能突破。

　　但前中後期之間，存在境界屏障，不作出相當的努力，很難突破。

　　程老頭道，“這沒什麼好指點的，導引前期到中期沖關的過程，隻需氣皿狂躁到極緻，一鼓作氣就成。

　　對别人來說，可能還要擔心筋絡無法承受，要爆體而亡的風險。你經過了氣皿風暴，黑煞誅心，完全沒有這方便的隐憂。

　　你不是得了三個功點麼，想辦法再得一個功點，四個功點兌換四十斤獸肉，不出意外，能夠一鼓作氣沖破導引四重的關隘。”

　　指點完畢，程老頭道聲告辭，晃晃悠悠就要離開，腳下慢得不行。

　　甯夏猜到老頭子又囊中羞澀了，心中暗暗叫苦“按老頭子這個花錢的速度，他等于養了個活爹”。

　　然而沒辦法，程老頭對有恩，他不能忘恩負義。

　　甯夏又給了程老頭五十銅元鈔，搶在程老頭前面先離開了。

　　他直入賞功處，将功牌内的全部六個功點，都兌換了獸肉。

　　随着兌換的完成，他的積蓄也見底了，隻剩了三十五元。

　　甯夏這一波梭哈，乃是因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皿殺教會有一波大行動，弄不好他就得被裹挾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