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英明,也是相對的。
至少,百姓現在的日子,還過得去。
明顯坑的一處是,征稅是按人頭而不是按土地算,反正每個人就收那麼多,糧食不夠的就收銀子——但是,收銀子的力度要比收糧食大很多。
從鄭富貴那裡了解到,每年繳稅的時間為十一月。
從十一月初一開始,最後期限為月底的最後一天。
如果逾期不繳,後果将會很嚴重,輕則視情況按原來的數倍進行補繳,重則蹲坐大牢。
任舒晴與李婆子的契約到八月初五,那時離十一月還有三個月的距離。
如果她成功贖回自己的賣身契,鄭富貴可以幫她到鎮上開戶,那麼,從立戶的那一刻起她也是要繳稅的。
如果她沒有贖回自己的賣身契,那麼,根據簽訂的契約,她得重回蘇家,而蘇家得繼續替她繳納這個稅。
看似蘇家吃虧,實則根本不虧。
怎麼說,蘇小芹以前在家裡做的活,可是最多的那一個。
至于她缺席的這三個月,因為有鄭富貴的二兩銀子擔保,所以李婆子才沒有跟她計較。
“小芹,聽村上有人說,昨天你到鎮上去賣野菜了?”
在談及稅收之事後,鄭富貴關心起她這幾日的生活來。
她點點頭,心裡卻在想着要不要跟鄭村長講實話。
不過,仔細一想,她覺得還是暫時别說的好。
等以後有那個機會了,再解釋解釋。
畢竟,她一個從沒接觸過藥材、卻又“失憶”的人,是怎麼識得藥草的,這是個問号。
事實上,她确實也不認得藥草。
是小萌萌認得。
是小萌萌在幫她認識她不認得的東西。
小萌萌就像一本“百科全書”——額,一本略顯殘破的“百科全書”。
按它的話說,就是“我很多東西都沒有想起來,等一切想起來了,那就很厲害了”。
它的記憶,是殘缺不全的。
就像空間裡的沙漠,因為靈然樹的出現,多了一個綠點。
而它的記憶,就像這個綠點,在這樣的茫茫沙海之中,隻是綠了那麼一點點,還有一大片空間等着去開發。
跟鄭富貴談了一下這幾天的生活,眼看時間不早,就告辭回去了。
“小芹姐,我送你吧!”鄭小依一下跳了過來,親密地挽着她的手臂。
任舒晴笑了笑,道:“好啊,不過送到門口就行了。”
鄭小依将她送到了門口,問她:“小芹姐,聽說你這幾天都去西山挖野菜啦,那麼,什麼時候也帶上我啊?”
“你去幹嘛啊?”任舒晴驚訝地望着她。
“幫你挖野菜啊!”鄭小依眼睛亮了亮。
“胡鬧,西山可是很危險的,你沒聽說過裡面有吃人的野獸嗎?”任舒晴可不希望她跟着一起去,免得自己采藥的事兒就暴露了。
“小芹姐,我沒有胡鬧呢。你看,你都可以去,我當然也能去啦!我們,年紀不都差不多的嘛。而且,隻要我們不去中層、深層,就是安全的呢。”鄭小依拉了拉她的手道。
見她堅持,任舒晴隻能無奈道:“好,有空我再叫叫你,如何?”
跟着又道:“要是你爹娘不同意……”
“别跟他們說就是啦!”鄭小依一臉單純,“到時就說,我在你家玩玩就行了。”
見無法拒絕,任舒晴眉頭微微一皺,心想帶就帶吧,大不了,就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真的去挖挖野菜也不是不可以,就當玩玩好了。
于是,她同意了。
“嗯,那具體什麼時候呢?”鄭小依跟她要具體時間。
任舒晴想了想,道:“那就明天吧。”
然後瞥了一眼她:“對了,你家裡不是還有很多農活要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