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看着冉必之,冷笑道:“刀道第一高手麼?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十指微張,雙臂微揚,随着她的動作,地上的斷枝紛紛飛起,如利劍般盡數擊向冉必之。
冉必之掄死陌陽刀,唰唰兩下,兩股勁氣瞬間就将樹枝劈的粉碎。
不再給夏星辰第二次襲擊他的機會,他雙手握刀,猛劈地面,強烈的勁氣直逼夏星辰腳下。
夏星辰神色一變,舞開雙臂,淩空躍起,一個跟鬥向後翻去。
雙腳剛立定,冉必之已來到她身前,大刀從頭頂劈下。
好快的身法!
夏星辰不由得暗呼,急忙拉開雙手,扯着引線擋在頭頂,抵擋住陌陽刀的襲擊。
無色引線堅韌無比,鋒利如陌陽刀也拿它毫無辦法,砍在上面,如同玄鐵。
冉必之看不到引線,隻感覺有什麼擋住了陌陽刀,心想:這女子的功力沒那麼深厚,不可能是聚氣擋刀,難道是什麼獨特的武器?
他握緊刀柄,加重手中的力道,将刀向下壓去。
管它什麼東西,他不信還有陌陽刀砍不斷的東西。
好強勁的刀氣!
夏星辰雖然有引線護着,陌陽刀無法砍中她,但刀身所散發的強烈刀氣直撲她的面門,讓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冉必之手上的力道極大,已漸漸将引線壓彎,眼看就要觸到額頭。
情急之下,她雙手猛地用力,左右交換位置将引線纏在陌陽刀刀口上,然後用力拉扯,想要折斷陌陽刀。
但她沒有想到,陌陽刀的材質也非同一般,銷金斷玉的引線竟然無法傷它分毫。
夏星辰一時失算,低估了陌陽刀,見此法不通,隻得另尋計策。
正值焦急時刻,冉必之卻輪轉刀柄收回了陌陽刀,再次橫腰砍了過來。
夏星辰足底一蹬,借勢而起,一個回旋向後躍去,立在夜未央所坐的樹幹之上。
在旋轉的同時,腰間的引線連同綁着夜未央的那條盡數纏在了一起。
夜未央正興高采烈地看着好戲,突然感覺雙手一緊,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道将他往夏星辰身邊拉扯,剛好擋在夏星辰身前。
眼見冉必之的大刀就要落在肩膀,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喂!
你湊什麼熱鬧啊。
”
夜未央聽到耳邊傳來冉必之低沉又無奈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
刀口貼在他的衣服上,雖然破開了一個口子,卻并沒有傷及骨肉,顯然是冉必之在最後一刻收住了刀勢。
夜未央注意到他持刀的手微微顫抖,心裡明白,突然收刀對身體的損害極大,強勁的沖擊力之下,必之被自己的内力反擊,受了内傷。
他慢慢挪開陌陽刀,一臉的無辜,道:“你以為我想啊!
”他心裡其實是有點感動的,這家夥肯為自己收刀,也不枉我這麼多年來對他的關照。
夏星辰突然從身後一把勒住夜未央,啧啧道:“原來你的命這麼值啊!
”剛才那一幕她也瞧見眼裡,見冉必之為夜未央收刀,她忽然就明白了夜未央的價值所在。
隻要把他勒在手裡,就不怕冉必之随意出刀砍到自己了,“既然如此,我就拿你做擋箭牌了。
”
夜未央道:“刀劍無眼,這麼玩弄人命可不好吧?
”
夏星辰輕笑一聲,松開了他,對虛驚的衆人道:“我們走!
”竟再也不顧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冉必之了。
冉必之哪會這麼輕易就算了,掄刀就将夏星辰逼退幾步,然後猛地躍起,砍向夜未央手上的枷鎖。
夏星辰右手一揚,雙手齊力扯住引線抵擋着陌陽刀,口中道:“别怪我沒提醒你,你若砍斷枷鎖,我的武器會直接纏在他的手臂上。
隻要我稍一用力,他的手可就廢了!
”
夜未央早在冉必之砍過來時向後退開了兩步,他怎會不明白冉必之的用力,但他同樣明白夏星辰給他套上枷鎖的用意。
所以,來不及跟冉必之解釋,他隻能選擇躲開。
冉必之一刀砍空,毫不沮喪,刀身順着引線忽又滑向夏星辰的雙手,在她收手的同時砍向她兇前。
夏星辰猛地一扯引線,又将夜未央拉到自己身前,替自己擋刀。
冉必之不禁瞪了夜未央一眼,這人就不能站穩一些嗎?
不給夏星辰喘息的機會,揮刀從側面攻了過去。
夏星辰冷笑,一個旋身,夜未央又被扯到了側面,恰恰此冉必之的刀要快上一分。
她眉目一挑,道:“你永遠也快不過我,無論你從什麼地方攻擊我,他都會快你一分做我的擋箭牌。
”
夜未央是叫苦不疊,自己是百般不情願被夏星辰當做提線木偶扯來扯去的,可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
她的引線似乎有魔力一般,每一次扯動,就仿佛是控制了他的靈魂,四肢随她操縱。
在引線的控制下,他身體輕如薄紙,無論冉必之的速度有多快,他總是能先一步到達必之的刀下。
這如同幻術的功法,難道就是夏星辰的另一種機關絕術?
想到這些,他微微歎了口氣,道:“必之,你還是停手吧。
再這樣下去,我不被你砍死,也要被你的快刀吓死。
”冉必之的刀每一次砍下來,都能把他吓個半死,生怕他一時控制不住真砍了自己。
冉必之憤然收刀,無語地看着幾人,眼睜睜地看着夏星辰帶走夜未央卻無能為力。
想了想,他扛起陌陽刀緩緩跟在幾人身後。
既然帶不走領主,那就先随同保護吧,反正到了武陵鎮自有堂主出手。
夜未央一夜未歸,勞桑心雖然無比擔心,但依然勸說江才情安心給孟傳情療傷。
兩個時辰後,江才情從孟傳情的房間裡出來,再次問忙的不可開交的勞桑心,“未央還沒有回來嗎?
”
勞桑心别提有多煩了,這句話堂主都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
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堂主,我比你還急。
必之已經出去找了,我們就安心等等吧。
”畢竟一起生存了十年,應付此人還是有些辦法的,“領主讓你三天治好孟傳情的傷,你隻需照做,時間到了領主自然回來的。
所以,你就安心地待在房間裡等着吧。
”深知這人的脾氣,如果不能讓他靜下來,定會鬧出什麼亂子,而唯一能夠讓他靜下來的,就是夜未央了。
果然,江才情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就緩和許多,道:“三天……”
他話剛出口,勞桑心便已知他要說什麼,接口道:“三天之後如果領主還沒有回來,你再找也不遲。
”他給領主的最長期限一直都是三天,這是糊塗堂衆人皆知的事。
勞桑心其實一直都弄不清楚堂主和領主的真正關系,她初識夜未央時,糊塗堂這個稱呼還不存在。
直到後來他們從外面帶回了莫天都,本着凡事可明白也可糊塗的精神,夜未央為自己的組織取了這個名字。
她日日在堂裡習武,天天可見這兩人為一些小事鬧僵了臉,堂主動動手就将領主折磨的半死。
然後領主嬉皮笑臉的幾句話,又讓堂主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後面求着他。
那段時間,她幾乎都不敢正眼看喜怒無常的江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