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湖。
一葉扁舟蕩于湖心,一褐一白兩人立于舟上。
今日是孟傳情與韓令風的決戰之日,兩人被麥長風安排在湖中一戰,先落水者為輸。
幾日來,兩人都将對方的底給摸了個大概,皆是自信滿滿。
湖邊有三人觀戰,鄢商慈一副擔憂的神情,勞桑心表情冷漠,眼中卻帶着幾許期許,高手的對戰總是令人矚目。
麥長風從頭到尾隻有冷笑。
蓦地,兩條人影動了,如流星般快而猛烈地糾纏在了一起。
豔陽高照下,他們的身影顯得那樣的空靈,近似虛幻……
片刻後,兩條人影分開,伫立在舟上一動不動。
岸上之人因相隔太遠,看不出兩人勝負,更是捏了一把汗。
旁觀者迷,當局者清,孟傳情可是非常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
他和韓令風兩人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他們需要重新考慮作戰方案。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内力竟如此高深。
看來,先生說的沒錯,我隻有出全力才能夠勝你。
”韓令風先是露出一副贊揚的神情,随即又陰狠地看着孟傳情,想來也是被麥長風逼來決戰的。
孟傳情眼底閃過一絲憂慮,看了一眼岸邊的勞桑心,似乎是在告訴她什麼。
“這場決戰我輸不起,無論盟主出不出全力,我都決定了以命相博,你放馬過來吧!
”
韓令風當下運轉全部功力,擊向孟傳情。
孟傳情吃了一驚,他絕對沒有想到,韓令風竟然也會滅絕神掌。
是麥長風臨時傳授的?
雖威力不及韓知處的一半,但絕對不是孟傳情一個人能夠抵擋的。
韓知處的滅絕神功要三人聯手才能勉強制敵,最重要的是,三人中有一人懂得懾心之法,這是破解滅絕神功的最關鍵之處。
孟傳情不懂懾心之術,也沒有殘陽瀝皿這等神兵利器,他絕對會敗。
看來麥長風是鐵了心想讓我輸,無論他在打甚麼算盤,我都不能輸!
死也不可以敗!
孟傳情隻有這一個念頭。
當那漫紅的掌影擊向他時,他運起了全部、畢生的功力死死地擋在身前。
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奇迹出現了。
孟傳情周身被一股藍色光圈包圍,光圈散發一股強烈氣勁,如湖水波紋般慢慢地擴大、散開……強烈的殺氣環繞整個豔陽湖面,孟傳情的眼睛也在殺氣縱橫的那一刻突然變藍,整個人如地獄殺神般恐怖,霸氣驚人。
觀戰的三人絲毫也沒有感覺到湖中心的異樣,他們看到的就是韓令風一頭栽進了湖裡。
鄢商慈心底欣喜萬分,傳情赢了!
但随即,她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因為,孟傳情眼前一黑,也一頭栽進了湖裡。
“傳情!
”鄢商慈見孟傳情許久沒有露出頭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躍入湖中。
曾經那個怕水的女子,一入湖中竟是那樣的自在,很快就遊入了湖中心……
孟傳情一上岸,劈頭就問勞桑心:“麥長風呢?
”
勞桑心一副冷然的神情,“你知道的,他很強,憑我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攔不住他。
”
在決戰之前,她受孟傳情所托盯住麥長風,防止他變卦逃跑。
勞桑心因為欠他一個人情,就答應了,不過卻沒什麼用,麥長風還是逃了。
孟傳情瞪了她一眼,拉起鄢商慈就要去追,鄢商慈卻掙開了手。
孟傳情看向她,突然明白了。
兩人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自己倒沒什麼,有内力很快就可以将衣服烘幹了。
但鄢商慈可就不行了,她是女子,身上一濕,将她那玲珑身材完全展露了出來,好一陣尴尬。
孟傳情讪笑,追麥長風固然要緊,但總不能就這樣拉着商慈滿街跑吧。
他隻得拾來柴火,給鄢商慈烘烤衣物。
孟傳情剛剛坐下,一把冰冷的劍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勞桑心冷冷道:“你究竟是誰?
”鄢商慈那一聲“傳情”喊得那樣的激烈,聾子也聽到了。
“我若不說實話,你會不會就這樣一劍劈了我?
”孟傳情笑問。
勞桑心道:“殘陽劍的鋒利,你是見識過的,不說的話,你可以再試試!
”
“女人不要這樣冷冰冰的,将來不好找老公。
”
勞桑心直接用一條皿紅的傷口回擊了了他。
“你不用如此,事實上,我并沒有打算隐瞞。
你應該聽說過我,武林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二公子,孟傳情。
”
“原來是你。
”勞桑心微微詫異,她還是過于遲鈍了。
說起來,當年在海邊遇到他時,武林莊也正居于臨海一帶。
“你若還不去追麥長風,可就追不上了。
”将殘陽劍收回劍鞘,勞桑心好心提醒。
所有人的身份都已經摸清楚了,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孟傳情和鄢商慈追上麥長風時,已是次日清晨了。
當時,他正在吃早飯,見了這兩人就如同看到了魔鬼一樣,丢下碗筷拔腿就跑。
孟傳情感到好笑,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可怕吧!
而且,以他的本事,有必要這樣躲自己嗎?
他當下拉着鄢商慈追了上去,在一片山谷中喝住了麥長風,“你這算甚麼意思?
你答應過我,隻要我赢了韓令風,就幫我救商慈,難道你要食言嗎?
”
麥長風陰森一笑,“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救她。
”
孟傳情道:“我知道,因為你從來也不認為,我能夠打敗韓令風。
盡管如此,我還是自願往你挖好的坑裡跳。
隻因我對你還抱有一絲的希望,但看如今形勢,你我是不能和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