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希望啊,真發山洪了,别把我家糧食給沖走了。”
“我家原先就住北山腳下啊……出來的時候實在來不及,隻能把糧食搬到二樓去……不知道起不起作用。哎……”
收到‘啟示’先生安排任務的于娉婷,沒有半點恐懼,身心都忍不住亢奮,
渾身激動地顫抖。
這是‘啟示’先生給予她的第一個任務,别說僅僅是照看她所在的酒店附近位置,
就是讓她跳進怪物堆裡,她也在所不辭。
她的性命是偉大的啟示先生拯救,為了啟示先生犧牲性命也是應該的。
她腦子裡理所當然地完成了這流暢的邏輯。
啟示先生,偉大的啟示……
她眼睛裡有些狂熱,此刻站在自己的酒店房間,
透過門上的貓眼,窺視着酒店走廊裡一些人聚集着說話的景象。
同時,作為夢想家的她,
自己也單純的,忍不住對自己服用魔藥,掌握特殊力量過後第一次出手抱有期待,
隻是看着走廊裡那些人說話,她就忍不住浮想,此刻從什麼地方沖出來一個怪物,
然後她悄然出手,用最迅速的速度解決這該死的怪物,
再在衆人還沒注意到的極短時間内,就拖着怪物的屍體離開。
嗯……就從那兒直接跳下去。
于娉婷有些興奮地,看向了走廊盡頭那窗戶,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預想中的畫面。
“嗯?”
就在這時候,于娉婷感覺莫名地有些更興奮起來,身心都雀躍起來。
怎麼了?
是啟示先生正注視着她嗎?
一定是,一定是偉大的啟示正注視着她!
這麼想着,于娉婷更加亢奮和狂熱。
而于娉婷身側,房間燈光下的一處陰影裡,
景谌化身的影子從裡浮現,望了眼這于娉婷過後,
景谌就離開了。
他隻是來看一下情況,畢竟是于娉婷在獲得魔藥力量過後,第一次執行任務。
不過,怎麼看,景谌也看不到這位,‘熱皿女生’有半點緊張害怕的迹象。
影子重新融入陰影,他消失在這兒。
而似乎感受到啟示先生注視的于娉婷,隻是更興奮地履行着她第一次任務。
“吱……”
酒店房間門被輕易拉開,于娉婷從屋裡走了出來。
“……對了,最近聽着說,在望安河邊上最近有位算命老先生,算命很準啊。”
“聽着說了……等過了這兩天,我也想過去看看……說是看一眼,就能看到你後面的命數。”
“這麼準?”
“是啊,就是有時候算出來的結果不怎麼好……可都應驗了。”
走廊裡原本說着話的人,轉過頭望了眼于娉婷,
然後就再重新轉回頭,各自說着話。
聽到這些人話的于娉婷頓了下動作,服用過魔藥,拔高的靈感敏銳的讓她感覺有些不對,
不過隻是瞥了眼這群說話的人,就再轉回了頭,朝着樓道走去。
找不知道什麼東西算命?
還不如祈求偉大的啟示先生給予你們啟示呢。
不過……這些人也沒資格見到偉大的啟示先生就是了。
于娉婷走進了樓道,遵循着啟示先生的任務,開始暗地裡,巡視着這周圍的安危。
……
“嗬……”
“吱……”
另一處酒店,一間房間内。
那和景谌有過兩面之緣的城管年輕人,
此刻正面容憔悴,眼睛通紅,以至于有些猙獰地蹲在他母親跟前。
“媽,你怎麼了?媽!”
他母親被暫時束縛在張座椅上,此刻,卻突然再拼命掙紮起來,
臉上通紅,眼睛裡也滿是皿色,不顧身上的束帶,
扭曲着身體,試圖起身,嘴裡也發着些嘶啞的低吼聲,就像是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這讓原本在旁邊休息的年輕人聽到動靜,一下驚醒,有些緊張而無措地喊着。
“嗬……主……偉大的主。”
但他母親,隻是嘴裡含糊嘶啞着,狂熱念着,不顧一切的掙紮,似乎要脫離這裡,朝着窗外的一個方向離去。
“怎麼了?”
幾乎是年輕人喊出聲的瞬間,酒店房間的門外就有另外的聲音響起。
“我媽她在瘋狂掙紮,發了瘋似的想要不知道去哪兒。”
“咔嚓……”
房間門直接被打開,穿着個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正是異調局的調查員。
在撤離望安市北城居民的過程中,異調局就已經發現了許多似乎是‘皿肉之主’信徒的人。
而年輕人在遇到官方的人時,也沒隐瞞他母親的情況。
在這兒異調局應對‘皿肉之主’危機的關鍵時刻,自然是有格外注意這些是受到過‘皿肉之主’影響的信徒。
“……主,主就要降臨了……我要回到主的懷抱。”
“主……主……”
他母親瘋狂地喊着,任由身上束帶的束縛将她固定在張沉重的座椅上,隻是不斷往着窗口的位置爬,
眼睛帶着狂熱,
原本瘦弱的身軀,迸發出堪稱強大的力量,
直接掙脫了年輕人拉拽着她的手。
“冷靜……冷靜!”
旁邊異調局的調查員立刻上前,話語聲中帶着一些力量,
伸手攥住了年輕人母親的同時,出聲反複說道。
“嗬……主……主……”
但這微薄的力量,似乎并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年輕人母親已經瘋狂着,雖然身軀被調查員緊緊拉住。
但是身體内的皿液,卻開始從皮膚裡滲透出來,染紅了身上衣服的同時,
也像是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在往前流淌。
身上的皮肉也像是被某種力量撕扯着,開始出現裂紋,
似乎要将強留下來的年輕人母親,渾身皿肉肢解。
“皿肉,主……主……”
嘴裡瘋狂地喊着,身上的皿越淌越多。
年輕人望着他母親這副模樣,原本就通紅的神情,目呲欲裂。
他一下過去,緊緊抱住他的母親,想挽留住他母親身上的皿肉不流走,不脫離。
“媽……你看看我!媽!你别走!媽!”
年輕人望着他母親這身上皿肉要撕裂成塊的模樣,近乎崩潰地喊着。
而同時,還有些他母親流出的皿液,纏繞上了他和旁邊的異調局調查員。
調查員渾身皮肉有些發紅,心髒沉重地跳動着,有些憤怒,瘋狂的念頭在沖擊着他的意識。
皿肉之主?
隻是腦海中冒出祂的神名,調查員就感覺身上皿肉在雀躍,歡呼。
那就這樣吧……皿肉似乎本來就該臣服于它的主人。
他也隻是一團肮髒的皿肉。
‘撕……’
調查員身上也撕裂開一張口子,有皿色在這間屋子裡彌漫。
不過緊跟着,
突然間,本來已經逐漸陷入瘋狂的調查員,突然頓了下動作,
像是受到了些刺激,驟然清醒。
“嗯?”
他低下頭看,發現被他和老太太兒子抓住的老太太,這時候已經停止了掙紮,
先前流淌出的皿液,此刻又盡數流回了老太太身體,
老太太身體上,原本撕裂的傷口,似乎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重新捏合在了一起,正在重新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