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彥森晚上還有約會,他給董眠打了電話之後,就去接林晚。
到了停車場,意外的,他看到了黎越铠,走了過去。
黎越铠瞥了他一眼,笑了下,“邱先生有事?”
邱彥森直言道:“我不否認你是真的愛小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所承受的壓力?你剛才跟她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也過了一點?”
黎越铠笑了。
是冷笑。
他熄滅了煙頭,輕吐最後一口煙霧,白霧籠罩住了他的眼眸,看得并不真切,卻聽得他說:“照你這麼說,隻有她有壓力,我沒有了?”
邱彥森噎住,竟然反駁不了。
确實。
他們之間的壓力,是雙向的。
黎越铠家裡事業做的大,家裡對他的期望也高,他的壓力,甚至可以說遠遠要比董眠承受的大得多……
黎越铠打斷了他的思緒,“你說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過了,你當我想說的?還是你以為我有一顆金剛不壞的心?怎麼折騰都不會碎的?”
“……抱歉,是我失言了。”邱彥森說。
黎越铠嗤笑,不語。
邱彥森想走,但不知為何,他對剛才他和董眠說的那些話有些擔心,“你真的徹底放棄小眠了?”
他看出了黎越铠今天的決絕。
“不放棄還要怎麼樣?”他眸光深不見底,“不管怎麼樣,這一次,起碼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麼?”
他說得雲淡風輕,“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沒我想象中這麼愛我。
“她……也有壓力。”
他不敢說她隻是不敢愛他了,并不是真的不愛他。
但他怕他說出來之後,對黎越铠而言,就是鼓勵他繼續追求董眠。
可他們是兄妹啊,他們又怎麼可以在一起?
他要是說了,董眠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在這一件事裡,董眠所遭受的壓力其實遠比黎越铠看到的要大得多,她足足承受了八年。
她已經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要是再來一次,他不知董眠又要怎麼去努力,才能壓住黎越铠瘋狂的念頭。
黎越铠笑得更加恣意,也更加冷漠,“你想說她迫于壓力故意氣我的?”
邱彥森不答。
但他覺得是這樣的。
事實上,也是這樣。
“呵,怎麼不見我迫于壓力說這些話氣她?”
邱彥森再度被他堵住了嘴。
确實。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黎越铠眉宇間盡是冷意,“就算她是說謊,也真的證明,她确實沒多愛我,這樣的她,和我想要的,根本不一樣。”
他頓了好久,又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煙霧萦繞間,他說:“又或許,我想要的董眠,在七年前,已經死了。而現在的董眠,我已不再稀罕。”
邱彥森渾身一震。
時間靜默的流淌,許久,邱彥森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說你不會再愛她,也是真的?”
“對。”
黎越铠說着,被煙狠狠的嗆了下,幹澀的喉嚨咳得生痛才慢慢的好了一點。
他彈了下煙灰,起身,“走了。”
邱彥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許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