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
”
芙瑞雅下意識反問道:“但你剛才不是說我很開心嗎?
”
“開心和害怕是可以同時存在的情緒。
”阿德拉說道:“在賭場的對戰賭局裡,我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們拿到了極好的手牌,所以很興奮很高興自己能赢,但他們又擔心對手有更好的手牌,所以心裡的擔憂恐懼揮之不去。
”
“開心來源于自己已經擁有的,害怕來源于對手可以随時剝奪自己擁有的。
芙瑞雅,你在跟誰,進行着什麼賭局?
”
“反正這堂課也無聊得緊,你與其找心理治療師聊,還不如找我呢,我還不用你花錢。
”
芙瑞雅猶豫道:“一般而言,如果要進行心理治療,應該要找與自己生活毫無關聯的心理治療師……”
“是的。
”阿德拉撐着下巴,看着芙瑞雅漂亮的容顔:“但你明明這麼開心,眼神裡卻全是‘救救我吧’的求救信号,我實在是沒法袖手旁觀。
”
芙瑞雅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龐,一時間微微失神。
阿德拉也沒有催促,在旁邊靜靜等待。
今天的陽光很好,老師的講課聲也很催眠。
在如此平靜的日常裡,芙瑞雅卻變得格格不入起來。
因為她散發着阿德拉從未見過的幸福氣息。
哪怕阿德拉在賭場看見有賭棍一場翻盤還光賭債,免卻被拉去改造成機械礦工挖一輩子礦的命運,也沒芙瑞雅這麼快樂;
哪怕有學生考上紅霧研究所的研究生,也沒芙瑞雅這麼輕松;
哪怕是功成名就的企業家,術師,教授,學者,他們也沒芙瑞雅這麼安心。
這可真是……太刺眼了。
甚至讓阿德拉感到有些厭惡,乃至于想作嘔。
沉默良久,芙瑞雅終于開口說道:“我認識一位媚娃……”
“哦,噗嗤啊哈哈哈,行你繼續說。
”阿德拉幾乎憋不住了。
芙瑞雅嗔怒地白了阿德拉一眼,繼續說道:“她最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認識了一個男人……”
因為簽了契約,芙瑞雅不能暴露亞修的身份、外貌以及住在她公寓等各種信息,但将信息模糊處理後還是可以透露給别人的。
譬如她們晚上一起度過,可以說成在外面旅館過夜;譬如她們每晚都一起用餐,可以說成芙瑞雅去亞修家吃飯;譬如芙瑞雅吓得亞修不敢上床……
零零碎碎說完這幾天的相處,芙瑞雅才袒露她内心那股莫名的情緒:“我現在對他是既喜歡又厭惡,既想接近但又想遠離他,我都感覺我是不是生病了……”
“這不是很好理解嗎?
”阿德拉笑了:“媚娃愛上他了。
”
“不,絕對不是。
”芙瑞雅搖搖頭:“我又不是沒愛過,愛是接近、擁抱、貪婪、索取,怎麼會厭惡或者遠離?
”
阿德拉說道:“愛也是有很多種形式的,或者說,愛有很多種目的。
芙瑞雅你習慣的那種愛,隻是源于顔值而生,隻是為了滿足欲望而熾熱。
當你遇見更好的皮囊,你的愛也會随之轉移,對于你而言,這種愛是可以替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