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海瑟爾大樓,頂樓辦公室。
聽見栎木大門推開的聲音,正在跟聆聽部部長交談的琴娜轉過頭,看見臉沉如水的妹妹踩着高跟靴的步伐進來。
“諾娜隊長。”聆聽部長微微颌首打招呼,諾娜點點頭,平靜地站在琴娜後面。
“就是這樣,暫時擱置三年以上的聆聽計劃,決策偏好從「未來風險型」改變為「現在穩重型」,你做一份全族術師數量、境界、術法派系的統計報告,重點是分出他們的培養優先度。”
“好。”
等聆聽部長離開房間,琴娜站起來眺望着下面的白霧都市,精靈族長的眼眸仿佛在注視梵牧拉的未來,沉吟的嘴唇似乎在斟酌家族的安危。
“諾娜,你過來。”
諾娜不明所以走過去,就被琴娜狠狠拍了一下屁股,冷漠安靜的副隊長渾身一顫,發出‘咦惹’的叫聲。
“我還是現在才知道你喜歡拍屁股,簡直跟母貓一樣……”琴娜輕聲笑道。
諾娜猛地将琴娜推到椅子上,嚴肅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姐姐。可惜她白瓷一樣的臉蛋上挂着暈不開的羞紅,讓她的威懾力停留在小母貓炸毛的程度。
“榜單是怎麼回事?”
“我們之前不是讨論過了嗎?福音判斷錯了。”琴娜平靜說道:“安楠她那幾個異域之人是福音無法準确預估的變數,經過安楠的刻意幹擾,導緻福音遠遠高估他們的潛能和未來……”
“我是問為什麼榜單裡的我和你會一起侍候亞修·希斯!”
“跟《家族榜》一樣的原因,亞修的惡趣味……”
“不一樣。”諾娜說道:“家族榜裡我們都變成了死靈生物,那時候我們的神智遭到扭曲也沒什麼出奇的。但幸福榜裡我跟你可是很清醒的!”
“幸福榜裡也提到了,我作為最幸福的族長,是被亞修強迫了啊。”琴娜頓了頓,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惡的亞修,他肯定是用家族威脅我,逼得我不得不就範獻媚于他,我現在恨不得将他抓回去關進小黑屋日夜折磨……但他未來可是禍亂之源、不死惡魔,實力肯定已經遠超聖域,為了保護家族,福音認為我會忍辱負重曲意逢迎,也是合情合理。”
“是嗎?”諾娜冷冷說道:“但我感覺影像裡的你好像沒什麼不願意。”
“亞修可是鏽鴉的同伴,鏽鴉可是強大的心靈術師,我為了保護家族,肯定要掩飾自己的殺意,甚至要裝得享受歡愉,不然怎麼瞞過這個天災魔主!”琴娜說着說着長歎一聲:“為了家族的繁衍,我真的付出太多了,但既然我是族長,就得負起責任。”
“那我呢!”諾娜說道:“為什麼我也在?”
“這說明亞修惡貫滿盈,用卑劣手段得到我還不夠,居然還想染指于你……”
“但問題是影像裡的我為什麼也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
琴娜靜靜看着羞紅了臉的妹妹,說道:“那諾娜你應該要反思一下,你居然也想搶外甥女的男人……”
諾娜氣得都笑了:“琴娜,你到現在還想賴我?自從你回來當族長後,我就一直是你的分身!我就是說在貝爾戴特莊園的時候,我怎麼會對亞修心生好感,原來是你的感情溢出到我這裡了!”
六紋章族長都會有幾個族人分身,以保證族長暴斃後還能傳承家族權柄。在白霧異變的時候,琴娜被困夢境,諾娜靈魂裡的琴娜分身術靈就發動了,讓姐姐暫時以妹妹的身體行動。
這個保險機制條件苛刻,畢竟分身術靈是有可能篡奪宿主意志的,因此要求雙方必須全心全意托付。不過在六紋章家族裡,信任從來都不是問題。
但就算如此,分身術靈還是會對宿主有副作用,譬如感情洩露。打個比方,主體與分身的關系就像是酒杯塔,正常情況是沒有影響的,但如果主體酒杯的感情溢出了,就會滴落到下方的分身酒杯。
“就不能是你自己心動嗎?”琴娜強辯道:“别什麼都怪我啊!”
“我明明一輩子都心性淡漠,但我為什麼會那麼在乎安楠?”諾娜說道:“不怪你怪誰?”
“抛開這個不談,”琴娜話鋒一轉:“現在的重點是,福音出大問題了。”
聽到姐姐談到正事,諾娜也隻能壓下心裡的火氣,點頭說道:“提前更新,實在是千年未見之變局。而且我看過亞修他們的資料,與榜單内容實在是大相徑庭,如果我沒猜錯……”
“福音,編不出來了。”琴娜示意妹妹去對面坐下:“我們對福音的利用策略也必須改變,諾娜你這幾天去輔助聆聽部,盡可能将我們的福音積分消費出去。”
“沒問題……咦惹!”
......
...
“福音,編不出來了。”
安楠說道:“所以它才會用你們這些隕石直接砸碎一切。”
“編不出來了?”亞修和莉絲都有些茫然:“什麼意思?”
“它編織不出真正的未來。”伊古拉說道:“所以就用我們這些虛假的未來替代。”
“既然說到戲劇,那就用戲劇來比喻,”安楠說道:“假如福音是一個作者,那麼編織盛典就是他精心編寫的作品。在寫作之前,它往往需要花五十年時間積累資料素材,然後在100天内一氣呵成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