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來六瓶弗丁,我請!”
“這裡來一盤龍蝦拉拉肥,要特大份的,我付貢獻度!”
“給全場都上一杯麥酒,這輪酒我‘黑獸’圖克買單!”
中午,報名點已經撤走,志願者招募也結束了。
餐廳裡一片熱鬧,被選中的死刑犯趕緊消耗貢獻度大吃大喝,這群壞事做盡的壞蛋甚至主動請客分享快樂。畢竟當志願者要麼活着出獄,要麼死無音訊,無論如何貢獻度都沒用了,當然要趕緊花掉。
人生最慘的事,就是人死了,錢還沒花完。
如果還有更慘的,那就是錢沒花完,但人很想死。
羅納德·韋德正是後者。
他看着面前豐盛的食物,肚子裡明明很餓,但卻提不起一點食欲。
餐廳服務員送來了‘黑獸’圖克請客的冰鎮麥酒,羅納德已經好多天沒碰過一點酒精了,而他入獄前幾乎天天都把酒當水喝。本應饑渴難耐的他,喝了一口麥酒後,卻隻覺得這是有點苦味的水。
沒意思。
什麼都沒意思。
坐牢沒意思,活着沒意思,自亵沒意思。現在,唯一能讓羅納德腦下垂體發出強烈信号,唯一能讓他感受到自己仍然活着的事,就隻有——
“嗚嗚!”
羅納德忽然一頭撞入食物裡,用手瘋狂往嘴裡塞吃的,嘴巴用力咀嚼,牙齒來回往複地咬爛肉片裡的筋腱,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暫時忘卻那種又惡心又欲罷不能的本能渴望!
“胃口不錯嘛,不過你看起來挺瘦的,平時有健身習慣?”
羅納德擡起頭,發現是兩位監獄名人——‘美獸’伊古拉自不用說,擅長通過契約術靈将新人吃幹抹淨,同時也是監獄裡的情報販子。
朗拿第一天就告訴他千萬要小心伊古拉的任何發言,你不會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跟伊古拉簽訂了不平等條約。
不過他入獄時間較短,還沒見識過伊古拉兇殘的一面,因此對伊古拉的警戒心并不高。而另外一位名人‘邪魔’亞修更讓他印象深刻——先敗伊古拉,再勝瓦爾卡斯,從近乎必死危局的皿月審判裡活下來。
在羅納德看來,亞修幾乎每一次都是必敗無疑,但他不知為何就是赢了。
從不會打架到一拳打倒伊古拉,從不會用劍到一劍刺穿瓦爾卡斯喉嚨,皿月審判裡瓦爾卡斯明明想帶他一起去見皿月極主,但偏偏就是沒砍掉他的腦袋……
如果是在外面,羅納德肯定會覺得自己在見證一個新傳奇的誕生。
可惜了,這裡是碎湖監獄。
再多的奇迹,在這裡也隻不過是碎湖裡冒出的泡泡,漂到水面就會破裂,永遠無法在陽光下存在。
“沒有。”
“那你為什麼會這麼瘦?”亞修拿起一個三文治,狠狠咬了一口:“是因為身上的肉肉自己跑掉了?”
羅納德擡了擡眉毛,臉上沒什麼表情:“說真的,你們想找朗拿麻煩就直接去找他,我沒興趣摻和到你們的恩怨裡。”
“不,我們就是來找你。”亞修說道:“你還在為自己未能成為志願者而洩氣嗎?别擔心,除了成為志願者,還有其他辦法可以離開監獄。”
羅納德精神一震:“什麼方法!?”
“越獄!”亞修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現在有一個大計劃,越獄的成功率非常高,就差一點人手,你有興趣嗎?”
羅納德微微一怔,歎了口氣:“說真的,你們别來搞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們行不行,要不這樣,我請你們吃飯,一個貢獻度的,你們高擡貴手放過我好不好?”
亞修無奈地跟伊古拉對視一眼,伊古拉歎了口氣:“如果外面的邪教首領都是你這個口才,怪不得四柱神會銷聲匿迹這麼久。”
伊古拉看向羅納德:“你也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對吧?你必須要離開碎湖,必須要逃離朗拿,哪怕成為九死一生的志願者也在所不惜,因為你如果繼續待在朗拿身邊,結局比死還不如,比死還難受。”
羅納德眼神閃爍:“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我隻知道如果沒有朗拿,我就得成為皿月審判的常客,直到我被行刑者錘成肉醬為止。”
“确實很有誘惑力。”伊古拉笑道:“隻要你答應跟他維持親密關系,他就願意在死鬥裡輸給你,讓你獲得大量貢獻度,從而暫時逃離皿月審判。特别在你連輸五場死鬥後,朗拿就成了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跟大多數死刑犯一樣,羅納德的賺錢手段基本都寫在刑法上,來到監獄後他幾乎無法貢獻任何社會價值,因此他的視線自然也投向了死鬥社——通過掠奪别人的資源來讓自己活下去,這本來就是羅納德二十多年來的生存方式。
可惜的是,監獄裡掠奪者太多,生産者太少了。
羅納德來到死鬥社,就選了一個看起來很弱的老頭來死鬥,結果被打得全身骨頭爆碎——‘鑽石’泰格又成功從新人手裡搶了1點貢獻度。
後面4次死鬥的結果都差不多,羅納德已經盡可能收集情報渾身解數,但願意跟他死鬥的人,幾乎每個都可以碾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