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缺這點錢嗎?
當然不缺。
他這段時間就聽蔡偉強講過,這個小老頭在中海有裡幾條街,是中海灘最大的包租公。
完全圖個樂子罷了。
張爺性情來了,拿起了桌子上的煙鬥,一拍桌子:“小柴啊,阿拉聽說侬是要去深市是不是?”
柴進也點了根煙:“對,去那邊讨生活,張爺您有何高見?”
張爺吧嗒吧嗒兩口:“高見沒有,富田區,下紗那邊,侬要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了,去那邊找一個江龍樓的茶館。”
“我弟弟在那邊有點面子,基本道上的一些小赤佬都能解決,”
“您弟弟?”
另外一個老頭哈哈大笑:“張應龍是條漢子。”
“當年阿拉在碼頭當腳夫的時候,張應龍一人肩膀上能抗四五麻袋,阿拉哪次和速北幫打架不是張應龍幫我們砍回去的?”
幾個老頭于是開始吹噓了起來。
他們是老一輩中海人,曾經也是中海最底層爬上來的,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段熱皿沸騰、刀光劍影的故事。
柴進大概聽出了這個張應龍的故事。
早年因為一個女人去了深市,現在已經有七十歲了,一直定居在深市。
至于在深市什麼體量柴進還不太清楚。
深市一個改革開放後才開始成型的城市,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内,這裡從一個小漁村變成了一個上百萬人的城市。
而且外來人口數量常年居全國第一。
忽然一下這麼多人口湧入,管理層短時間内是很難全面掌控的。
于是開始滋生了各種治安問題。
那是一個未來遍地是黃金的城市,也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會存在的地方。
種種亂像最少還需要到千禧年後才會有全面改觀。
你說你背後沒有點道上的力量支撐,财,能守得住嗎。
所以柴進認真的記住了張應龍的聯系方式。
準備到了深市後有時間去拜訪。
我不走他們走的這條道,但我需要他們。
這是柴進的想法。
這個話題結束後,馬上就是劉慶文的馬屁專屬時間了。
一時間桌子上又是笑聲一片。
…
這天晚上,場子裡來了很多人。
這些人都是在中海搞認購證黑市交易的。
蔡偉強的場子是中海利潤最大的一個場子,别人一聽說要轉讓,很多人都想要接手。
一晚上的談判結束後,有人提了三百萬的現金過來直接收了。
蔡偉強要先回一趟老家,所以在第二天的早上先行回了廣省。
臨走時打電話約定了在深市會面。
柴進早上起來吃了東西後,也帶着方義和劉慶文一起上了南下的綠皮火車。
火車上擁擠不堪,高速路不發達的時代就是這麼個特色,鐵路運輸的壓力很大。
幾個人最後又換票買了四個卧鋪床位,在一個空間裡總算舒服了點。
行李等安頓好了後柴進坐在了卧鋪上望着92年的大地。
離開了城市後,外邊被春光籠罩的農村令人心曠神怡。
田間卷着褲腿插秧的農民,陌上泥濘土路邊上冒出來的繁花點點,無比的祥和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