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醉過的許一山,第一次感到酒醉。
回到家裡,娘已經帶着兒子許凡睡了。客廳裡的電視是開着的,陳曉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許一山開門看見她,馬上堆滿了笑,親昵地喊了一聲,“老婆。”
陳曉琪沒答應他,眉頭微微一皺,起身回了卧室。
許一山自知滿身酒氣,趕緊去浴室洗澡。為了洗去酒味,他不但刷了牙,身上還打了三遍沐浴露。直到再也聞不到一絲酒味才放心。
他記住娘的一句話,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
讓他欣慰的是,陳曉琪這次沒鎖門。
他心裡竊喜,心想,陳曉琪沒将門鎖死,沒将他拒之門外,一切都好商量。女人嘛,哄哄就過去了。
屋裡,陳曉琪側着身子躺在床上,身體線條優美,起伏有緻。燈光淡淡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煥發出來一圈柔和的光芒。
他沒有猶豫,快步走到床邊,還沒坐下,陳曉琪已經将身體翻轉了過來。
“你幹嘛?”她面無表情地問,眼光不去看他。
“睡覺啊。”許一山涎着臉笑,低聲道:“老婆,這個死老董非要請我喝酒。你看我,沒醉。我身上也沒酒味了。”
“你醉不醉,與我何幹?”陳曉琪冷冷說道:“對不起,這張床上沒你的位子。”
許一山笑嘻嘻道:“我的位子在哪?”
陳曉琪指着地闆說道:“那麼寬的地方,随便你怎麼睡都行。被子與枕頭都在櫃子裡,你得自己動手拿。”
許一山以為她開玩笑,繼續涎着臉笑道:“老婆,我睡床上,不睡地上。”
陳曉琪臉一沉道:“你是沒聽清楚嗎?我再告訴你一遍,這張床上沒你的位子。”
許一山心裡也來了氣,“沒我的位子?我的位子給了誰?不會是給了魏浩吧?”
陳曉琪輕蔑一哼,沒吱聲。
她越是不屑于辯解,許一山心裡的氣越大。他本意是開玩笑說的,以為陳曉琪聞言會暴跳如雷與他鬧起來。讓他意外的是陳曉琪一點都不激動,她輕蔑冷漠的神态,讓許一山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微小可憐。
“你說,是不是要我把位子讓給姓魏的啊?”
陳曉琪終于回了一句,“許一山,你叫什麼啊?如果你想這樣做......”
“你敢。”許一山鼻子裡也哼了一聲,不顧陳曉琪的冷眼,顧自往床邊一坐。
突然,陳曉琪的雙腳屈起來,狠狠蹬在他背上,将他一腳踹下了床。
許一山沒防備,也沒料到。因此把握不住,整個人骨溜溜滾到了地上。
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揉着摔痛的屁股,咬着牙道:“陳曉琪,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陳曉琪依舊面無表情,态度冰冷得猶如寒冬。“許一山,如果不是擔心你娘,我的門你都别想進來。”
“就是嘛。”許一山小心翼翼問道:“你要不要聽我解釋?”
陳曉琪搖搖頭道:“有必要嗎?”
“我覺得有必要。”許一山認真說道:“你可以誤會我,但我不能不說出真相。”
陳曉琪二話沒說,伸手将自己的兩個耳朵死死捂住了。她的動作已經表明她拒絕聽他任何解釋。
許一山欲言又止,他站了一會,默默去打開櫃門,拿了被子和枕頭,鋪在地闆上躺了下去。
屋裡死一般的沉寂。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窗外,天空中高挂着一輪滿月。月光如水,擠破窗棂鋪滿屋子。夜色裡流淌着縷縷花香,偶爾飛過一隻夜鳥,丢下來幾聲凄涼的鳴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