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橋工地因為缺乏施工數據而不得不繼續停工。
接手施工的市橋梁公司抱怨茅山縣辦事浮誇。這麼大的事,怎麼能沒有預案?搞得現在被動得要死,進退兩難。
張志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施工隊進駐就要開支,每耽擱一天,損失就要多一天。
如果工期拖上一兩個月沒動靜,整個項目必然要賠。
設計圖這些都好辦,找到原來的設計院,最多請客吃飯就能弄來一套新的。關鍵一點是施工數據,這牽涉着整個施工進展和施工安全,稍有差池,後果嚴重。
與梁氏兄弟公司的矛盾陷入了僵局。誰也不願意妥協讓步。
梁氏公司認為,茅山縣故意設置施工障礙,人為制造施工困難,是毀約的主要一方,應當賠償梁氏公司的全部損失。
而茅山縣認為,梁氏公司未經同意,擅自撤離施工現場,造成項目不能如期進行。不但茅山縣有權拒付相關費用,而且還必須追究梁氏公司因此而造成茅山縣的巨大損失。
雙方各不相讓,僵局便形成了。
上次跨省抓捕失敗之後,再沒人提這樣的手段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訴訟來解決。
可是,訴訟是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段焱華和張志遠比誰都明白,誰都等不起。
張志遠便約了許一山,一起去喝茶。
許一山剛好閑着沒事可幹,又想知道一些項目進展的情況,便欣然答應。
張志遠事先做足了準備,選了一個非常隐秘的茶樓。獨自一個人去赴約。
許一山見到他時,隻見他一個人坐在茶桌邊,正在專心緻志地泡着一壺大紅袍茶。
他們兩人并不陌生,彼此見面便少了尴尬。
張志遠客氣請許一山入座,親手倒了一杯紅如琥珀的茶遞給他,催促他道:“來,嘗嘗,頂級大紅袍。”
許一山對茶的研究不多,平常喝茶也沒多少講究。
小時候家在農村,他習慣喝山泉水。後來讀書,他習慣喝涼白開。
到了水利局後,經老董培育,說茶不但能解渴,還能提神,更有殺死癌細胞的特效,才慢慢往開水裡放一些茶葉。
時間一長,居然喜歡上了茶水的味道,喝涼白開的習慣才慢慢消除掉。
許一山端詳着茶水,贊歎道:“果然好茶。也隻有張總你這樣的老總,才能喝得起這樣的好茶。”
張志遠嘿嘿地笑,壓低聲道:“兄弟,你别笑話我。現在,買高檔煙的人,都是自己不抽的。喝高級茶的,有幾個是自己掏錢買的?”
許一山笑道:“張總說得很實在,确實如此。”
張志遠道:“不瞞你說,今天的這個大紅袍,可不是我掏錢買的。要我買,我也買不起。買得起我也舍不得。你知道這一兩多少錢嗎?”
許一山搖搖頭道:“我還真不知道。”
張志遠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大概這個數。”
“三百?”
他搖頭。
“三千?”
他繼續搖頭。
許一山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硬着頭皮道:“難道三萬一兩?”
張志遠颔首道:“對,就是這麼個價。離譜吧!這可比喝金子還貴吧!”
聽說這麼高的價格,許一山吓得不敢去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