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夫婦破天荒沒有應酬,下班後直接回了家。
前次來,許一山空着手。
這次他順路買了一些水果,提着上樓來。
開門的曾臻看到他,滿面堆笑地招呼他道:“一山,回來了啊,快進屋坐。
”
客廳裡,陳勇正在看報紙。
看到他進來,微微颔首招呼他坐。
許一山留心了一下,發現陳曉琪沒在家,便試探地問:“爸媽,曉琪沒回家嗎?
”
曾臻道:“他們婦聯這段時間有點忙。
省裡要評選三八紅旗手,茅山縣有一個名額。
曉琪是這次評選的負責人。
前幾天省裡來了人,她忙得像個陀螺一樣的,每天回來都是後半夜了。
”
許一山哦了一聲,小聲道:“忙也要注意身體。
”
曾臻看一眼陳勇道:“你看,小許就知道心痛人是不,哪像你,回來就像大爺一樣,我幹一天工作,回來還要伺候你。
”
陳勇便笑,道:“老曾,你多大的人了,還這樣說話,也不怕晚輩笑話你。
”
曾臻哼了一聲,“老陳,你别拿帽子壓我。
等一山和曉琪辦了婚事,我就搬去與他們一起住,丢下你一個人,吃喝自己管去吧。
”
陳勇瞪妻子一眼道:“人家小夫妻,你夾在當中成什麼話?
”
夫妻倆閑話,讓許一山在一邊暗笑。
原來官再大,回到家裡還是敵不過油鹽茶米,家長裡短。
許一山提議去外面吃點算了,但曾臻不同意。
她親自下廚,要置辦幾樣下酒菜給他們男人喝酒。
客廳裡就剩下兩個男人,牆上挂着的吊鐘在滴答作響。
陳勇家的裝修顯得很簡單,看不出是個有錢人。
地闆還是老舊地闆,雖然擦得光可鑒人,但還是掩蓋不了樣式老舊,和顔色的灰暗。
茅山縣不算大縣,卻也有四十多萬人口。
其中縣城就将近十萬。
這麼多的縣城人口,将一座隐藏在大山深處的小縣城襯托得生機勃勃。
全縣因為水資源豐富,山多林密,種植業和養殖業發展得很不錯。
陳勇是茅山縣資深幹部,他原來隻是縣委的一個通訊員,慢慢成長為縣委辦主任。
到了這個位子,似乎就再沒往上走的迹象。
曾臻原來是街道辦的人,陳勇當了主任後,才調去縣人大。
陳勇的行政級别在縣裡不算低,特别是深耕了那麼多年後,他的人脈資源無人可及。
即便是縣委書記和縣長,未必能有他那麼多的社會關系。
書記與縣長,都是走馬燈樣的換。
通常一屆幹滿後,不是升遷去了市裡,就是平調到其他縣繼續工作。
陳勇總結了一下茅山縣為什麼留不住領導的原因,得出一個結論。
因為茅山縣是個典型的農業縣,農業縣很難出政績。
沒有政績,領導就很難有出頭之日。
突然,陳勇問他:“小許,昨天你回老家去,路上發生什麼事沒有?
”
許一山想了想說:“也沒什麼事,就是車在路上發生了車禍。
萬幸的是沒有死人。
”
陳勇哦了一聲,眼光盯着他看,“你是不是救了人?
”
許一山謙虛說道:“這事啊,換了誰都會去做。
”
陳勇便沒繼續問下去了,他沉吟片刻道:“你救的這個人,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書記和縣長都在過問,看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
許一山狐疑地說道:“我沒想法啊,舉手之勞,誰遇到都不會袖手旁觀。
”
“可我聽說,當時情況很危急,弄不好就是車毀人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