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封檢如何暗示,許一山堅持聽不出來錄音裡說話的聲音像誰的。
封檢也沒再堅持,扔下許一山在房間,一下午沒現身。
到了晚上,老董再次出現在許一山的面前。
許一山一見老董臉上的抓痕,不禁樂了。
老董尴尬不已道:“你笑個屁啊!老子是不屑于與女人動手。真要動起手來,娘們能是我的對手?看老子不打得她做鬼叫。”
許一山收斂起笑容,連聲說道:“是啊是啊,老董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聊了幾句,老董責怪許一山怎麼不跟封檢說出來是誰的聲音?
許一山疑惑地問:“他是辦案人員,你是嗎?怎麼你什麼都知道一樣的。老董,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不會是潛伏在水利局的特工吧?”
一句話問得老董左右為難,神情更顯尴尬。
他惱怒地瞪了許一山一眼道:“你難道就看不出來大家都在幫你?”
“幫我?”許一山愈發疑惑。
他确實沒感覺出來誰在幫他。如果說有人在幫他,除了陳曉琪,好像找不到第二個人。
現在陳勇都反目了,居然背着女兒給許一山拿來離婚協議書。
“為什麼幫我?”他小聲問。
“因為,茅山縣不是誰能一手遮天的。總會有正義之士挺兇而出。”老董莫測高深地說道:“你許一山雖然人微言輕,但很多人都不願意你替人背黑鍋。”
這句話說到了許一山的心坎之上了。他現在确實就是給人背黑鍋。
外商嚴華的投資沒落地,半路被人截胡。有人将原因全部歸咎于消息被洩露。在查找誰是洩露消息的人時,恰好長甯縣來了一紙商調函,要求将許一山借調去長甯縣工作。
這紙商調函等于就是在宣布,許一山将外商投資消息洩露給了長甯縣。否則,長甯縣憑啥會要調他?
外商投資失利,直接影響到一把手黃山的仕途,他才一怒之下,要求嚴查洩露消息的人。
首先出馬的是紀委,這是老套路。紀委查清當事人的行動軌迹後,再根據需要,該内部處理就内部處理,該法辦就法辦。
許一山已經經過了紀委的審查,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他沒交代出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就像羅舟說的那樣,許一山就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但許一山沒料到的是,他被移送檢察院,并非是紀委的要求,而是他們主動提出來的方案。
“其實你知道說話的人是誰,是不?”老董逼視着他的雙眼問他。
“我不知道。”許一山态度堅決地回答他。
“你說了出來,自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你照樣還可以施展自己抱負。你不說,後果你不清楚嗎?”老董苦口婆心地勸說他道:“老許,聽我一句勸,說出來吧。”
許一山心裡想,說出來不要緊。隻是他說出來了,毀掉的可能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家庭。
他一句話毀掉幾個家庭,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許一山非但沒承認知道錄音裡說話的人是誰,反倒對老董那麼熱心摻乎這些事感到有些奇怪了。
過去的老董,似乎對官場裡的事漠不關心。
他最熱衷的事,就是像婦人一樣喜歡八卦。
按他自己的說法,他若想當官,機會有的是。他不當官,就是看不慣官場裡爾虞我詐,奴顔媚骨的惡心之舉。